佩拉瑟卡夫人(2)
和迪一样,身为海德茨·阿尔塔西族裔商人的克列西雅,多年前只要从梅纽茵岛出海,就会请布兰修为她祝福。布兰修站在软凳上,踮着脚摸摸商人的脑袋,我把幸运藏在你的帆里,我把幸运藏在你的救生筏里,我把幸运藏在你的剑鞘里,我把幸运藏在你的发梳里。阿尔塔西女商人认为,世上唯有时间神也无法逆转,尤其可怕,每次都拜托布兰修再藏一份幸运在怀表里。
布兰修正经脸表示想要雇佣迪。迪正经脸表示小姐你看上去有点不靠谱。
这时有人给布兰修送了信,便条来自普绪克斯,老头在信上表示自己又想起了重要线索,让布兰修晚上回去。迪觉得这不是坏脾气老头的作风,果然,布兰修已经被来自王室的追债者盯上了,很有可能上位者察觉到那件“秘宝”的存在,普绪克斯、布兰修,甚至迪都被盯上了。
好在迪总有人脉,设法甩开尾巴,并准备相关工具,两个人在酒窖里,对着那画像发愁。
而傻白甜布兰修忍不住小声逼逼,三餐重复牛奶面包,坐牢一样的日子让人更加沮丧,以前想着如果在这样的季节来王都,就去看看暮春的花海,再等等荔枝上市了也要吃个新鲜。
迪无语,只能麻烦公主醒醒,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尽早离开伽蓝王都。
迪说道:时间,时间,世上唯有时间神也无法逆转,最为可怕。——这是一句阿尔塔西谚语,克列西雅也经常会说这句话。
布兰修忽然抓到了一个线索,画像:少女身边的桌子上有一精巧座钟,而紧挨着座钟的(也是时针所指),是一盘荔枝。
座钟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整,正是克列西雅和自己约定的“游戏时间”开始的时刻,时常1个小时(指针一周)。
而布兰修猛然意识,其实自己从小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海岛,“季节”的概念是由克列西雅·塔图灌输的。春天京郊的铃兰花海、夏天一到就应该吃半青红的荔枝、秋天你要去科尔勒舒高原看归雁成行、冬天则是归乡时刻。
果不其然,画上的东南西北四个正位,恰好都有布兰修心中的季节代表物——东:座钟旁的荔枝;南:少女拖鞋上的细小行雁;西:飞扬的窗帘上铃兰绣花;北:少女背后隐没在阴影里的名画《归航中的散步》。
迪:如果时间不可逆,那么从钟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依次是夏天、秋天、春天、冬天。这本身与 “时间不可逆”的说法是矛盾的。所以这些东西不再是单纯代表季节流转,而是在暗示某四样固定的、客观存在的事物或事件。
迪指向画面正中心位置,那里是少女膝头的一本打开的书(在克列西雅的眼里,书向旁人完全摊开,即被认为是并非隐私、人人可读的)。而窗帘上同时有铃兰和茉莉,这是歌尔达的故事。那么这本书极有可能就是如今联盟内自古以来最畅销的书籍之一——《温辰尔撒圣徒纪事》
荔枝-夏-贪于圣山果实与美酒醉倒,导致天空圣城被东方魔王拽落的潘铎尔(只留下了海上温辰尔撒)
行雁-秋-传递丰收讯息的温达尼娅;
铃兰和茉莉-春-在花园里唱着歌、抱着匣子收集春日花朵,却错拾了茉莉花的歌尔达;
船只-冬-在星之潮汐汹涌时候,撑船将亡者送回故乡的沉默庞帝。
而这些线索还是远远不够的,砖头一般的《温辰尔撒圣徒纪事》,其中究竟那几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呢?
两人仔细看少女膝头的书本,布兰修一度觉得书本纸张可能有问题,克列西雅说观察任何一件东西地基或材质是重中之重。但迪最终验证那只是颜料氧化了。
最终,她们发现书本的阴影里,有某种树叶做的书签。迪认出这是一种毒品的原料,科林桉叶片。而在布兰修所知道的故事里,克列西雅在当神学生时期,曾用这种植物当书签,克列西雅是何塞派的神学生——这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内情,何塞派中的极端教徒自惩后,以科林桉提取物麻醉自己,而克列西雅这种混混只用叶片当书签。
迪抓住这个线索:因为何塞派是拒绝世俗的苦修派,所以何塞派的《温辰尔撒圣徒纪事》和世俗通行版的《温辰尔撒圣徒纪事》是有细微区别的,它有独特的删减或添加。
所以,最终的第一轮线索搜集,其实就是个“找不同”的游戏。
迪和布兰修相对而坐,一人拿着苦修派的《纪事》,一人拿着世俗派的《圣书》,围绕潘铎尔醉倒、温达尼娅传讯、歌尔达拾花、庞帝行船这几个章节,开始进行朗读、比照。
布兰修觉得迪的声音很好听,小花痴想方设法让迪读自己喜欢的、特别优美的段落。迪读得比较平板,小花痴还会指导她,你放松点,这里的感情处理你可以再丰富一些,有一些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