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81)
司命忙按她坐下,忧心问了句:“莫客气了,你手上的伤如何?”
“不疼了,应是师父缝的伤口已好了。”溪涯抬手活动一下,乖巧地回他。
司命伸手揉了她的头,感慨一句:“多乖的徒弟,若我有这么个徒弟,定是宠上天了,那至于像你那狠心师父一般欺负你。”
“师父未有欺负我,师父不过……忧心我受了伤罢了。”溪涯摇头为遥舟辩解,哭过之后。她又觉自己刚刚许是伤着了遥舟的苦心,正忐忑着。
司命露了笑,“你知你师父对你的一片苦心,那便足够了,她这么些年过得不易,身边的人走的走,羽化的羽化,现儿竟就只剩你一个了,她于你,怕是在心里疼都来不及,见你受了伤,自己的魂儿都吓没了大半,今儿所为,也不过怕你日后再遇险境罢了,这世上大多修士,可不全是北丘这般光明磊落的。”
“溪涯,师叔劝你一句,你护着寄遥的那份心,其实到头来看,总还是为的你师父,为的遥舟对你的一片心意,那不过一柄剑罢了,你若想要,遥舟千把万把都愿替你寻来,只是你待她的这份情意,可莫要因这点小事便寒了才好。”
“怎会。”溪涯用力摇了头,“于溪涯心中怎都是师父最重。”
“那便好。”司命松了口气,淡笑道:“想你师父也是一样的,我与她相识这么些年,觉着她对你已是用了十分的心,若你真与她生疏了,怕她是哭都无处去哭。”
溪涯点了头,心中却隐隐更加难过了几分,“明白,不论发生何事,溪涯都不会离弃师父而去,仙君放心。”
“好了,我也不参和你们了,你们师徒二人自个和解去,我还要回那三清大典去看他们比试。”司命眯眼笑着,“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手中扇了扇,转眼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一章
虽是得司命劝解,溪涯心中想通了大半,可她犹自存着几分别扭,待司命走后,来来回回在门口踱步几许,手指搭着门上,轻轻摩挲两下,便放了开来。
罢,再让她任性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她便出去和师父认错。
待的日落西头,红光撒了满院,她才磨磨蹭蹭地推门出来,往院中走去。
院中无人,石凳上空着,遥舟似是不在,溪涯把前院后院看了一遍,又偷偷扒在隔壁屋子的窗口向着其中望了几眼,却依旧未寻到遥舟。
她心中忽也空落起来,呆呆坐在院中,望着空中满天红霞,多有几分思绪复杂。
师父……莫不是真的生了气吧?
她自己一人便会胡思乱想,许久不见遥舟回来,心中就逐渐不安起来,待得日头落尽了,依旧不见人,她便定了心思,不再傻傻等着,猛然起身踏门出了无求小院,四下打量几眼,先迈步去了不远处的另一间院子,那是司命的住处。
她在院外轻敲了敲门,肃立等着,许久却无人回应,她摩挲一下下巴,围在院外徘徊一下,而后就深吸了口气,轻身提气一用力跳上了围墙,定眼看了看,并未看到司命的踪影,心中就愈发疑惑起来。
往日一入午后,司命是断不会出院子的,今日他怎地也不在?
溪涯一边犹疑,一边向着今日三清大典的祭台那处飞身而去,路上遇见了巡视的弟子,她问了几句,却也没人见过遥舟和司命。
她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好的猜测,被她用力甩出了脑海,不管发生何事,师父都不至于赌气走了,倒是自个,白白与她生了半日的闷气。
她轻叹一声,脚下轻点,飞身落在祭台之上。
天已大黑,月光撒了大片下来,白日里这儿还聚着满满当当的一群北丘子弟,现儿却半个人都无有,她敲打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一声,只道现儿遥舟怎会来这处,她该乖乖等在无求小院才是。
既此,她就收步回去,飞檐走壁行的焦急,夜黑无光,只有隐隐月色照路,待落到一处地界,她微微抬眸辨认了几下方向,正待要再走,忽却有人从一座三层木楼的院墙一侧偷偷摸摸翻爬出来,四下打量几眼,行为举止多有鬼祟。
莫不是贼人?溪涯心思一动,停住步子,藏身一屋檐之下,仔细望了几眼,认出那贼人出入的院子是北丘的藏书阁。
那小贼利索地落地,随后拍打几下衣袖,一手端起,竟正大光明地在北丘山门中漫步起来。
那人的背影实在熟悉,溪涯看了几眼,心中疑惑更甚了几分,略思索一二,便蓦地起了身,轻咳一下,淡然道了句:“司命仙君……别来无恙。”
那人被这忽来的声响骇了一跳,猛然回头去看,只见月色之下有一窈窕的身影忽而飞身落了下,缓步向他走近,他眨巴下眼睛,略有诧异地道了句:“溪涯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