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纪事(173)
“我挤进人群一看,竟然瞧见两个官差压着姑爷从那院内走了出来。我本想上前与姑爷搭话,却被官差一手挥开。”小厮说着拧了拧眉,“不过我瞧姑爷那神情有些不对,似是浑浑沌沌刚睡醒一般。”
“广元街?”若颜从安未记错钱管事的家就在广元街,她又接着问道“那死的又是何人?”
“死的就是屋主,听说好像是姓钱。”小厮想了想答道。
广元街,姓钱。
颜从安心中一凛,这人十之八九就是钱管事。
清河街在城南,广元街在城北,中间相隔两刻钟的路程。方才那雨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如此短的时间,劫车、掳人、栽赃杀人,被杀之人还是钱谭。
步步设计,环环相扣。
今日之事一定蓄谋已久,当真是用心歹毒。
颜从安怒上心头,她转身看了一眼西园的方向。想起荀飞白,转身对宝匣说道:“你随我去一趟县衙。”
第80章 第 80 章
花溪县,县衙二堂。
二堂的案桌旁坐着一人,这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头戴乌纱,身着青色光袍,正是花溪县新上任的卢县令。
堂下站着一人,这人就是方才逮捕徐飞白的那个领头捕快,张五。
“太爷,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关到牢中去了。”张五弓着身正在同卢县令说道。
“这事你办的不错,给你记一功,等这事办完就提你做捕头。”卢县令捋着自己下颚的胡须,勾着嘴角道。
张武听后大喜过望,身子弯得更低,溜须拍马道:“多谢太爷,太爷英明。若不是太爷……”
剩余的话,张武还未说出口,便被卢县令打断:“张武,有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许有第三人知晓,你可知道?”
卢县令故意拖慢了语调,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
张武佯装抬手,对着自己的脸,轻轻扇了两下,附和道:“我知、我知。”
卢县令挥了挥手,说道:“往后记住便可,再说话的时候想想家中的妻儿老母。”
张武闻言,霎时背后冷汗涔涔:“记住了,记住了,小的肯定记住了。”
“你无需如此害怕,我这人赏罚分明,你只要事情做得好,往后少不了你那份好处。”卢县令一双三角眼向上勾起,笑眯眯道,“只是这嘴一定要牢靠些,要多做事,少说话。”
听到‘好处’二字,张武一时忘了方才的恐惧,连忙应声道:“多谢太爷提点,小人往后就是太爷的马前卒,一切都听太爷的吩咐。就像那书上说的,鞠、鞠躬,鞠躬、鞠躬……”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卢县令笑着替他补充道。
“对对对,鞠躬尽瘁。”张武后面的话默默咽下,心中暗想,死就算了,他才不会替这卢县令去死。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人都死了,要那才又有何用?
卢县令怎会看不出他心中的那点心思,他面上并不点破,却是在俺心中鄙夷道:无知莽夫。估计都不知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何意。
张武不知他心中想法,见他面上带笑,只以为自己这一番决心,表的甚是成功。
他想了想,献计道:“太爷可要我将那书生娘子提来审问,今日人赃并获,抓了她一个现行,定能直接治她的罪。”
“暂且不用,我今日将她抓来,可不是为了轻易定她一个杀人之罪。”
“那可要小的同狱卒提点两句,‘对她多加关照。’”一计不成,张武自以为是的又献一计。
“这人我留着大有用处,你莫要自作聪明。”卢县令眉角竖起,冷声道,“莫忘了我方才说的话,少说话,让你做的事你做好便是,不得自作主张。”
张武听完,连声应是。心中暗骂这新上任的个狗屁太爷当真是难伺候,自己连拍了两次马屁,都拍到马腿上。
此时,县衙门外。
马车从东向西而来,停在府衙门外。
宝匣栓好马车后向县衙走去。她刚踏上虎牙门前的台阶,就听见有人大声喝道。
“府衙重地,不得私自乱闯。”
“我家主人有事想求见卢县令,麻烦这位小哥通传一声。”宝匣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同站班的衙役说道。
“你主人又是何人?县太爷,哪是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站班衙役撇了一眼马车,趾高气昂道。
宝匣见状并未再言语,她上前一步走到站班衙役面前,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串钱,递了过去,“麻烦你跑上一趟,我家主人当真是有事与卢县令相商。”
那拿了钱,面上立即带了笑脸,开口道:“既然有急事,那我便替你跑上这一趟,你家主人是何姓名?”
“颜从安,颜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