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最后一个盛夏(4)
还有她参加过的补习班,那里颠覆于和对补习班的刻板印象,每分每秒都过得很开心,不管这真是假,她在那里找到国兼没有的归属感。
于和也是知道感恩的,她曾离开位置,用活动用的泡沫板帮言桥非挡太阳,将她扶回教室,帮她擦汗,只是默默地关心,一如当时桥非那样小心。在沈辰游烦躁的时候陪在身旁,于和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于和可以为了章偌西破例熬夜,看着她的信息一条条出现在聊天框。但是对偌西而言,很多事情她真的无能为力,她的低血糖,她的溃疡,她的手伤。于和真的会不知所措。于和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做得不好,她只是想在这短暂的几年里,拼命回报对她真心的朋友,于和知道她们的来之不易。
于和在心里已经泣不成声,这是感动的泪水,她在泪水奔涌中听到一个声音:“谢谢,谢谢你们!”此时此刻,词穷的于和只能说出这样的致辞。
也许一切所有定数,无法预料,人也不过如此渺小。
第5章 五.玫瑰不会进入倒计时
盛开的玫瑰被折下,摆在花瓶里,等到第一片花瓣落下,它的生命就开始了倒计时,它会被谁制成干花,又或是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不知道。所幸,我不是玫瑰,而是向日葵。人们把最美好的年华用童话装裱,一把火焚烧了稿,再扬灰于随便哪条河道,结束这场温柔而沮丧的梦。因为破碎的心腔,支撑不住天花乱坠的遐想。
于和整理完记忆,给自己腾了个小憩的空间,人似乎清醒了一点。她想出去走走,想看看小区门口种的向日葵。推开房门去洗漱,随便穿了一身就出门了。由于时间还早,于和自己带了钥匙。
吹着清爽的晨风,她低着头,或许是不想让自己脸上的冷漠影响别人的视线。走到门口,向日葵仰着脸,略带疲惫地站着,它不甘在这个小破地方当门神,吸尾气,整日与闲言碎语为伍……于和忽然察觉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无奈地笑笑。
‘你想去哪?’
于和在心里问向日葵。向日葵不回答,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予以回应。好吧,那就回去吧。走到半路,她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遍那个问题,这次她轻轻地念出了声。
“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
极度的安静中,好像有谁不知趣地丢出一个答案。于和一愣,认为是幻听了,没当回事。
回到家,七点差九分。今天是周二,但父母还没有起床。于和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向日葵”。发现它的花期是七到八月左右,也就是说,再过不久,它就要凋谢了。
不知为何,于和想起了玫瑰。“也许我不能送你玫瑰,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期待玫瑰的芬芳”这是很久之前,于和写给小游的一句话,现在看来,简直俗气得想笑。
咔哒——房门开了,母亲起来了,现在是七点零一分。“怎么起这么早啊。”母亲问。“睡醒了就起来了。”于和一脸笑意得回答。“老妈,今天早上吃什么啊?”“嗯…待会让你爸出去买点吧。家里馒头包子要吃完了。”“哦好啊。”于和搪塞着回答父母的话,笑得没心没肺。终于,父母去上班了。
于和松了口气。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你不必懂玫瑰的事,因为你是一朵向日葵。而你,从落地生根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倒计时。
第6章 六.停留在夏天等一场雨
于和的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人在里面。苦闷无处堆积,残局又该何去何从。路灯在旁边站着,守着雨停;而你站在床边,等着下雨。
八月三十一,暑假的终章。
于和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又在家里走了一圈,最后在厨房喝了半杯水,出了家门。关门前,于和平静地对母亲说,她要去超市买瓶可乐,再在那里稍微逛一下,可能要久一点才回家。也许觉得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母亲叮嘱几句就放行了。母亲没有发现,她去超市竟然什么也没带。
走出单元门,她绕着小区走了半圈,坐在路边愣了一会,转头去了筑善公园。那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看了一遍,随手折了一根细藤。附近在拆迁,已经拆的差不多了。熟悉的街景也快要风化在于和的记忆里了。所以这个地方,在一年前就荒废了。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公园尽头的庭廊前面。于和走过去坐下,低头弄着手里的细藤,要把它编成九年前小皇冠的模样。一边还轻轻哼唱着,“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风你轻轻的吹,海浪你轻轻……”那时父亲教她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