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怎么在各种压迫下变弯(24)
“会说,在做什么?”我说道。
会说转过头来,满脸泪痕,我心疼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心软去见她的。”
会说“哇”地一声抱着我哭:“娘娘,不要,不要去找她,莫说就是因为她...”
我一下一下地顺着会说的背,心里撕裂地疼痛。
又过了两个月,才两个月...我只觉得太慢了,慢地让我窒息麻痹。我每天颓废,萎靡不振,连皇帝召寝我都称病不去,皇帝一开始也怜惜我,觉得是突然武功尽失才这般模样,他推心置腹觉得若是自己武功尽失他也会这般模样,但皇帝向来都是独断专行的,被我再三拒绝后觉得我是在和他道不满,便也不爱召寝我了,我乐得自在。
我倚在窗边,月光洒满窗纱,照得殿内越发冷清。旁边的桌上盏微弱的油灯,摇摇晃晃,好似将要油尽灯枯,袅袅灯烟,犹如不死的魂,我望着油灯出神...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谢逾。
“父亲来做什么,皇宫境内,岂是你想闯便闯的。”我继续靠着窗说道。
“为父再不来,你就废了。”谢逾吹胡子瞪眼地说。
“是啊,我只是一颗棋子,还未道时机,废不得,是吗?”我抬眼看向谢逾,眼中泪光闪烁。
谢逾一时间有些愣,却还是忽略谢行的眼泪说道:“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为了谢家,更多地是为了那些同生共死的战友与黎民百姓,你莫不是忘了你那些兄弟了吗,你在这萎靡不振,他们就在军营里受尽苦头,谢家以及那些并肩作战的世家,早被皇帝替换下来了,你现在去军营,去战场,去前线看看,新的将领有几个是好的?不是畏畏缩缩就是声色犬马克扣军饷,那些你的战友已经沦为普通士兵艰难地在军营苟且偷生,谢行,振作起来吧,你是一军之将。”谢逾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落泪不已,这些我都想过的,替换下来的老将势必会被打压,我总是逼自己不去想,去忘记,不要肩负太多使命。可是我总归逃不掉。
“好好想想,为了那些百姓,那些将士,还为了莫说,振作起来吧。”谢逾看着我说道。
我骤然抬头:“您知道莫说死了?”
谢逾挑眉:“莫说没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吗?”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谢逾,为了这所谓的家族和将军的信仰,我们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是如蝼蚁般的棋子吗?”我崩溃吼叫道:“莫说也是你养大的!你怎么可以啊,你对莫说来说亦师亦父,你怎么可以。”熟悉的痛觉迅速蔓延开来,我头疼欲裂,我看着谢逾,他仿佛一座无感情的佛像,普照着众生,却没照耀到自己身下的人,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吧。
谢逾只是沉默,随即道:“不管怎么样,莫说已经去了,别让她白白牺牲,登上后位,扶持幼帝,让谢家重新回归颠覆,重新洗顿武将和军营。”
我看着谢逾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却听不见什么,有一瞬间我只觉得耳鸣。
随后我想到了什么,往冷宫跑去。
泠枝一开始知道莫说夜会谢逾也只觉得是交流情报罢了,直到后来听说莫说去学舞,混入教坊司的时候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她确实不想阻止。而她也想试一试,试一试如果是她做了这个恶人,谢行会如何对待她。
其实泠枝早知道谢行需要皇后这个位置的,一直知道。她想给她,因为她爱谢行,只要谢行想要什么她都会给她,要她的命亦可。可她又想苟活于这个位置上与她长相厮守,她很多次都想问问她:“你是会为了你的家族放弃我,还是义无反顾与我厮守。”可泠枝不敢问,泠枝既怕谢行毫无掩饰的选择她的家族,又怕谢行舍弃自己的家族、信仰,与她这个不堪的人在一起。泠枝觉得自己这残破的身体无法活的太久,泠枝怕谢行一人背负骂名,他日史书工笔,也不肯放过谢行,那是她的将军,是她的光,她不允许别人遮住她的太阳。
可泠枝还是希望她是比谢行的家族信仰还重要的存在。她不敢面对其实谢行没那么爱她的事实,所以她一直不敢问,那就让自己退下吧。这样,泠枝还能骗自己,是自己犯错了。不是谢行没选择我。可是,泠枝还想逼谢行自己说出来想要什么,这样泠枝对她来说也不算无用,能帮到谢行。泠枝想,他日谢行知道了,一定会心疼自己,或许会多深爱自己几分呢...
所以她便在莫说的事情上,做诸多手脚露许多破绽,就是要谢行认为是她的错。
我越跑越快,甚至用上了我的轻功,发狂似的往冷宫而去。
泠枝所在的冷宫是在掖庭后边,估计是皇帝气狠了,被迁到宫外来了。掖庭本身便是罪奴干活的地方,平时就少人来往,觉得晦气,在这掖庭后面便是没有人愿意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