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三种绝色(169)

作者:天在水

传染病医院,或是精神病医院。

这两种专科医院的患者,需要专病专治,不得擅离医院。

但传染病经过一段时间治疗,总能康复出院,从1月到4月,没见简清接她母亲回来,另一种疾病的概率更大。

“怕么?”

身边人冷不丁开口问。

思路被这两个字打断,鹿饮溪拧过头,看向简清,反问道:“怕什么?”

简清斜眼看她,淡道:“隔壁放着死人的东西。”

鹿饮溪摇摇头,说:“小时候,我被妈妈从乡下接到城里。住进医院家属楼那年,医院附近的一栋解剖楼被改造了,你猜改造成了什么了?

简清没出声,只是挑了挑眉头,表示疑惑。

鹿饮溪自问自答:“——老年人活动中心,专门给医院退休老干部老员工聚会、活动身体、娱乐休闲用的。

小时候,我做完作业,会去那边玩健身器材,玩累了,就躺房间里眯一会儿,哪会忌讳那里曾经放过大体老师?”

学医的,第一堂解剖课学的就是尊敬亡者,尊称解剖的尸体为大体老师。

鹿饮溪忽然放轻了声音,温柔道:“而且,那是你的妹妹,我就更不怕了。”

那个亡者是她的妹妹,隔壁放着的是她亲人的遗物,爱屋及乌,鹿饮溪不觉得有什么可怖。

只会惋惜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

还有,她的母亲。

如果她愿意倾诉的话,鹿饮溪也愿意当那个倾听者。

她愿意去了解接纳她的一切。

简清神情淡淡,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鹿饮溪的头发,没再说什么,只说:“睡觉吧。”

鹿饮溪喔了一声,再次背过身,闭上眼睛。

简清依旧靠坐在床头,转头,垂下眼帘,安静地看着她。

无声思索片刻,简清伸手摁灭了灯。

亮光褪去,黑暗席卷而来,她缩到靠墙的那侧,蜷缩起身体,弓成一条虾米,默默忍受黑暗。

鹿饮溪见室内忽然暗下来,疑惑地转过身,看见她蜷缩在墙角的姿势,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大块。

连忙掀开被子,开了床头的灯,把两人中间的玩偶熊丢到床角,靠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间,鹿饮溪把额头抵在她的后背上,温声安抚:“没关系的,不用关灯,就这样睡,我可以睡着,你不知道,在剧组待久了,就算有人在我旁边说单口相声,我也能睡着。”

简清背对鹿饮溪,沉默不语,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掌,缓缓覆上她的手背,强势地挤进指间,扣住,牵引她贴到柔软的腹部。

鹿饮溪任由简清牵着。

手掌隔着轻薄的睡袍,紧贴在她腹部,随她呼吸节奏起起伏伏。

鹿饮溪想要抽开手,简清偏偏不放。

她烧红了脸颊,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主动送上门的羔羊。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简清是故意为之,引.诱她上钩。

这么一想,怜惜之情丢了七八分,她小声凶简清:“你今晚上课时,怎么教你学生的?”

简清这才松开手,转过来身来,盯着鹿饮溪,描摹她每一寸的面容,低声重复在课堂说过的话:“喜欢上一个人,渴望触碰,很正常。”

鹿饮溪被她直白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烫:“还有呢?”

简清直接否认:“还有?没有了。”

把说过的话干脆利落得抹去。

她说话声音很轻,但靠得太近,落入耳中,如雷贯耳;话语吞吐,鼻息拂过,温热难耐。

身体渐渐升温,鹿饮溪连忙向后挪了挪身子,试图远离这个败类。

她挪一寸,简清就贴近一寸。

最终两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距离,脸对着脸,身贴着身。

鹿饮溪摸着身后的床沿,不退了,开口谴责简清:“你……你又骗我……”

骗取她的怜惜。

这回简清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伸手帮她把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洁白的耳朵,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抚过她的脖颈,纤长白皙的右手顺势覆在她的肩头。

先是隔着睡袍,一动不动,两两对视数秒后,简清眼尾微微泛红,清冷的眉眼渐渐沾染了欲,在彼此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中,手心使了力,按压、摩挲,揉皱了肩头的睡袍。

陌生的触感逗留在肩上,鹿饮溪绷紧了脊背,心一阵阵发颤,看着她,嗫嚅数次,始终没有说什么。

明亮的灯光打在身上,清晰地望见她脸颊处微小的绒毛,白皙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眼中积雪融化,化作炽热的欲.念,脸颊却挂有一丝淡淡的红晕。

一颗心完完全全被这抹羞怯软化,鹿饮溪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原来,她也会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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