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108)
那只手没有多碰那里,只是在周围戳了戳:“划了这么大道口子,还不疼的么。”
江袭黛似乎自床头柜上拿起了什么瓷器,“啵”地一声拔开。
燕徽柔嗅到了淡淡的草药味道,她微微放松了身躯,没有动弹。
“燕徽柔。”
那女人的嗓音似乎温和了些许:“本座也是个不爱上药的,主要是不喜欢一股子药味。有时候也没那个条件上。”
“你不是看过了,本座褪下衣物以后一身是疤,难看得紧。你还年纪轻轻的,爱惜自己一些。”
“背后帮你擦了,腿上你自己来。”
她温热的指尖拈着冰润的药膏,往燕徽柔背后一点点抹开。
燕徽柔摇头道:“伤疤纹成了花儿,还挺漂亮的,怎会难看。”
江袭黛轻啧一声:“那么还是不要希望你自己也有一朵了。疼不死你。”
燕徽柔弯起眼睛:“洞牢里那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这些都是小痛罢了。”
背后涂药的那只手一停。
良久,又若无其事地涂了起来。
江袭黛的声音淡了些许,在室内盈盈地回落,有些飘渺:“燕徽柔,想去清虚派报仇么?当时是谁绑的你?你只管报上名来,本座闲着也是闲着,得了空子,便……”
燕徽柔低下头:“……我都记不清了,也不是很想记起。”
江袭黛把手上的药搁下,悉悉索索似乎又打开了另外一种,她专注地涂着药,云淡风轻道:“无妨。有空子屠了整个清虚派便是,总之是不会漏的。”
燕徽柔:“门主,不要这样。且不说有没有杀错人,贸然引起修仙界公愤,到时候您又得打斗了,腥风血雨的。”
“不过还是……”燕徽柔闭上眼:“谢谢您记挂着我。但别去为了我再起杀伐之事。我会担心的。可以吗?”
背后传来了女人唇齿间的一声轻叹:“晓得了,就你麻烦。”
“不过……”
药膏已经涂完了,江袭黛拿手指在她腰上揩了一两下,省得手指黏糊糊的。
“燕徽柔,还记得那天说的吗。你只要不背叛本座,杀生门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忽地提到这个话题,江袭黛对她多了许多耐心。
江袭黛甚至将下巴靠在燕徽柔肩膀,算是轻柔地抱了燕徽柔一下:“我也算懂这种感受,小时候也曾被关过很长一段时日,后来便不喜欢黑漆漆的地方。”
“就算杀生门护不到的地方,”江袭黛想了想,又补上:“我会教好你的。如今这世道如此残酷,只有强者才能活得有尊严。”
“你不要怪我对你的要求太苛刻。”
在江袭黛看不见的地方,燕徽柔的双颊又静悄悄地红了,腰间酥麻的两下触感让她想要一个激灵逃开。
而她嘴上冷静而温和地答:“我知道的。”
只是捏紧软毯的手攥得发白。燕徽柔一边不可遏制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面听着江袭黛为她考虑的话,那点儿不清不楚的情绪,浓墨重彩地烈了一瞬。
而后在浅缓的燃烧中,化为了一簇簇蔓生的愧疚。
她这般对我,我却那么想她。
燕徽柔突然有一种浓烈的渴望,她想要转过身,贴紧江袭黛。按照曾经她还单纯地爱她的时候,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现在却不敢了,在浴池中黏腻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此时还在蔓延的假想,让她浑身僵在原地。
第60章
因为睡前颇有些不宁, 燕徽柔做了一个梦。
一枕黄粱,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她感觉自己的身子疲乏了,手腕也酸得抬不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被舔吻过。
梦里的女人玉面桃花, 媚骨天成, 坐在她的身上, 却轻得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别这样。”燕徽柔恳求道。
但是对方不听劝, 甚至含住了她的指尖,抬起眸无辜地看着她。
“……江门主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放开。”燕徽柔缩回了手,却被一把攥住。
“会的。”
唇瓣被吻过, 燕徽柔微微睁大了眼睛。
抵死缠绵中, 有一道女声柔柔道:“只要她爱你, 她就会的。”
燕徽柔再次醒来时,发现江袭黛已经不在, 而自己一只手垂下了床, 有个什么刺挠的小舌头在舔她似的。
她心中凛然一惊, 连忙抽回了手,往床下看去——
却看见了一只黑漆漆的小脑袋。
赏善张开嘴,哈哈地吐着气, 冲她露出一个小狗微笑。燕徽柔这一手的口水,便是拜这小东西所赐。
她愣了良久。
叹出一口气。
燕徽柔爬起来去净了手,并让它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牛肉块——在江袭黛还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溜进来的时候, 燕徽柔连忙把它抱了出去,竖起一根指头。
“不要进来, 江门主会生气的。”
赏善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总之在琼华殿后院跑没了影子, 似乎又钻回明月轩去了。
新的一日因为这个小插曲,泛起了些许波澜。
燕徽柔靠在门边,停了半晌,直到脑海中有一道来自于江袭黛的声音催促她出门,她才慢慢收拾起了衣裳,开始新一日的训练。
只是……
情况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
在江袭黛还没有说:那是展珂教给她唱的唯一一首曲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