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35)

作者:七画


前段时间, 叶清影给南禺的购物软件上绑了副卡, 家里添了不少新物件儿,地毯上的笑脸花屁垫就是其中之一。

叶清影想的是:打湿了,很麻烦。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抿了一口水, 修长的手指遮了大半震惊的视线。

如果唐音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对方掩藏在发丝下的耳廓染上了一抹绯红。

“汪汪汪!”小白趴在地上摇尾巴。

距离从白云渡回来, 大概已过了三日, 小白每次见叶清影都热泪盈眶,看样子似乎完全忘却了绝育手术的痛苦。

“太牛了!”唐音哪儿还坐得住,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她居然亲你!”

叶清影不自觉收紧了小腹, 手搭在膝盖上,没应声。

所有人都瞧见了,就算她不说,许知州那厮也会赶着往前冲。

青城山半腰

许知州被罚在正午阳光下,顶着戒尺站三个小时,最近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后山闯入了不少游客, 虽然没有小道直通山里面,但也还能听见不少嬉笑声。

其实这个惩罚已经很轻松了, 老头儿压根就没成心想教训他, 只是这两年许知州下山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脸皮薄了些,每次有人经过,都忍不住偷瞄。

这次的小假,乌启山没回去,他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打坐,飞溅的泉水濡湿了衣衫。

“啊嚏!”许知州耸了耸鼻尖,眼珠子被咫尺之遥的扑棱蛾子逗成了斗鸡眼。

“咳!”乌启山睁开一只眼,看向许知州,又挤出两三声闷沉的咳嗽。

许知州立刻收起懒散神色,往脸上抹了一捧水,贴着墙站了个十分标准的军姿。

没过十秒,有人出现在竹林小道尽头。

老头儿像是才练完功,胡子和长袍上都沾了点浮灰,路过自家徒弟的时候,特意认真瞧了两眼,“站稳了。”

许知州趁机扭了扭手腕,嬉皮笑脸道:“这还不稳?您踹我两脚我都不带晃的!”

围在脖颈旁的一圈布料都湿透了,老头儿端详了会儿天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刚一走开,许知州肩膀又垮了,恹恹道:“这情谊小爷我记下了。”

“不欠这一回。”乌启山把浸在冰水里的野苹果扔了一个过去,水滴在刺眼的光线下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

许知州接了,刚啃一口,酸涩无比,还没尝到回甘呢。

“咳咳!”乌启山就差把肺咳出来了。

许知州一下愣住了,拔腿就往山上跑。

“你跑个球!”老头儿老当益壮,扬起笤帚步步紧逼。

“晦气!”唐音一拍桌子,倒了一片昂贵的手办,“不公平,她怎么不亲我。”

说罢,她单腿跪在沙发上,挤进叶清影的空间,把对方的脸捏圆搓扁,一边扯一边叹气:“就是这张脸。”

还好唐音手劲儿比较大,就算叶清影脸颊脖子羞红了也看不出来。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她今天戴了一对儿款式张扬的耳环,在灯光下折射着琉璃光彩,晃得叶清影目眩。

叶清影偏开头,紧抿着唇,“让开。”

唐音临走还在她脸上揩了一把油,转身就去搓狗头泄愤。

“唔——”小白喉咙里溢出几声舒服的低吼。

只要有人喂,啥都吃,连苦瓜都啃。

叶清影不禁担忧起它的智商,又想起宠物医院发过来的几张术中照片,该不会是抱错狗了吧。

她在走神,唐音很不爽地哼了一声。

叶清影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心虚地移开了眸子,淡淡道:“你手好些了么?”

唐音的手缠了厚厚几圈绷带,掌心画了个粉红顽皮豹,“说起这个怪得很,那么严重的贯穿伤,结果到医院一看,只剩一道口子了,养个十天半月就恢复了。”

那就好,看来那药还是有些作用。

“我还有个问题。”唐音非常自然地挨着叶清影坐下来,睁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叶清影十分不适应,把手臂从她傲人的胸前挣脱出来,波澜不惊道:“问吧。”

唐音眼睛噌一下就亮了,表情逐渐意味深长起来,问道:“我前面跑去抓蔺青了,那位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她也想知道南禺是谁,是高高在上的山神,还是守护她的师尊呢?

沉默的几分钟里,叶清影想了许多,但南禺不愿讲,她便不想说,从始至终,她永远是被动接受的。

思及至此,叶清影倏地有些胸闷气短。

良久,她声音暗哑,“是...家里的前辈,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

“哦~”唐音拉长了调子。

这就不奇怪了,这世道险象环生,哪门哪派都有些不为外人知的族中秘辛,反正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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