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55)
作者:今朝山好
她说话时嘴唇张合的弧度很小,说出来的音量也极轻。雪千重望着她,有些害羞:“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多花。”
金陵月不说话了。她微微低着头,径直往景应愿这边走过来。
一旁的公孙乐琅又惊又羡,直道:“她竟真能喊动金陵月。”
玉京剑门的薛忘情是自己师尊,而薛忘情又与凌花殿的殿主春拂雪私交不错,两家宗门离得不远,她们两位时常约在一块论道。因着这层关系,公孙乐琅也知晓不少关于金陵月的事情。
传闻她不太爱交际,在凌花殿中辈分算不上大,却坐稳了下一任殿主的交椅,同时还能让一众师姐妹个个对她疼爱有加,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殿中亦只有宫主能叫动她,其余时候她都在侍弄自己的本命花,全然不关心他人之事。
只是……公孙乐琅有些疑惑,怎么先前没听说过她说话困难之事?
看着金陵月抱着那束剑兰往自己身前走来,别说与她同门的凌花殿师姐妹了,饶是景应愿也觉得她相貌身姿都可爱非常。她见金陵月规规矩矩地行同辈礼,连忙以礼回之,却没想金陵月抬着大眼睛看了自己一阵,忽然道:“你一定是景应愿。”
听见这句有些熟悉的开场白,景应愿无奈地笑了笑:“你也是在小话本上看见的?”
未曾想金陵月认真地摇了摇头,轻声纠正道:“是在拓名石上认识的,我对你神交已久。”
公孙乐琅插话道:“那个,陵月道友,我是玉京剑门的公孙乐琅啊,你一定也听你们殿主提起过我吧?”
金陵月思索一瞬,摇了摇头:“没有。”
谢辞昭忽然觉得插手管这事是个错误。看着队伍里莫名其妙又多出的,放话对自己小师妹神交已久的凌花殿门生,她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发酸。
她连忙回头看小师妹。然而小师妹已经恍恍惚惚面带微笑,从自己的芥子袋里掏了掏,找出前不久在物外小城内随手买的饴糖递给金陵月。
金陵月看见饴糖的瞬间,眼里顿时有了光亮。
她两眼发直盯着景应愿手中的糖,显然是很想吃。然而待清醒过后,她眨了眨眼,又拧过头倔强道:“不要。”
景应愿戳穿她:“为什么不要?你看起来很想吃。”
金陵月犹豫片刻,扯了扯景应愿的袖子,张开嘴给她看了眼自己藏在后面的龋齿。
窥见的瞬间,几人默默无语——原来这就是她不开口说话,即便说话也极简短的缘故啊!
景应愿有些震惊:“区区龋齿,吃颗丹药或是用灵力一点便能治愈好它,你为何——”
“是殿主说,不许我吃那么多人间的糖果,”金陵月捂着侧脸,提及这事时她面如死灰,“她勒令我不许拿灵力治,让我疼着长记性。”
一阵沉默过后,谢辞昭率先对景应愿道:“真是幸好。”
幸好你是我师妹,不是凌花殿的。
景应愿回想起前世传闻中倨傲的春拂雪,再想起初见时她如仙人般飘逸高雅的身姿,一时心中感受难以言喻。
与此同时,蓬莱主殿之上。
众仙尊齐齐望向正借着举杯饮茶掩饰尴尬的春拂雪,明鸢想了又想,还是劝道:“不然还是给孩子治治吧……”
第040章 成何体统
春拂雪望着水镜中被她们簇拥在中间, 耳根微微发红的金陵月,总算拂去心上几分忧虑。她抿了口新添的灵茶,欣慰道:“还是同辈的这些孩子感情好, 游学时三两下就能玩一块去。”
“我们当年还不是一样的, ”薛忘情想起什么, 接话道, “那年我与你同届, 一块被罚到坠心崖边去自行练功,你还记得么?就是南华也在的那日,我问她考不考虑找玉京剑门道侣的那一次。”
春拂雪与南华仙子对视一眼,后者显然也想起来了, 冷笑道:“怎能不记得。拂雪没拦住,我跟你打得整个学宫的修士都过来围观。就因着你那次无礼, 自我接掌小楼后, 所有欲与你们玉京剑门结作道侣的门生都会被我从楼内赶出去。”
听见这话,其余仙尊皆回想起了自己作为门生,参加第一届游学时的那次大混战。
沈菡之至今想起来还有些高兴,得意道:“那日我组了局赌究竟是谁赢,把灵石全押在南华身上了。南华果然争气, 让我倒赚十万两灵石,我记得玉自怜压的是薛忘情,我那日把她身上所有存货都掏出来了,还是欠我三千。”
提起这一茬, 玉自怜脸上泛起几分薄怒:“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怎会参与,还不是你偷走我的灵石袋子押了她——”
月小澈为自己续了杯茶, 云淡风轻道:“是啊,你是没参与, 你直接和沈菡之打起来了。刀光剑影波及一大片人,那日我只是抱着丹鼎结课路过都被扯了进去,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偷吃光了我所有丹药,最后在场所有人都被宫主叫去挨了罚。”
追忆年少往昔使坐在殿上的这几人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只听一声叹息后,南华忽然说道:“如若寺青还在学宫之内就好了。”
霎时间,殿上几位的眼睛都转到了坐在末座没怎么说过话的崇霭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崇霭眼中泛起些许怀念,对着她们笑笑:“或许是年纪大了,偶尔我也会想她如今在何处,是否已过上了她所期盼的人生。”
这是桩扯也扯不清的经年往事。她们口中所说的李寺青,正是崇霭出走已久的道侣。
崇霭他出身低微,本是早年间几位门生外出处理邪祟时带回来的凡人。
他颇有灵气,天赋卓绝,风头压过了当时的许多人,于是不乏有人对他投去青眼。其中便包括蓬莱学宫内门,修真世家出身的李寺青。
李寺青原是丹修,性情温婉得过了头,可在大是大非上也是很有决断的。因年岁与修为都差不多,聊得也投机,她与南华薛忘情这几人也有些私交。
李寺青这门亲事,家中原先是不允的,原因无他,她与崇霭之间家境实在过于悬殊。
一个是倾尽母族上一代心血培养出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全然无依无靠的普通门生。若非得了机缘被带上山来,他恐怕还在镇上勤勤恳恳地卖苦力,领一月两吊钱的工钱做跑堂伙计。
奈何自从李寺青结识崇霭后,便着魔般地恋慕上了他。
南华曾劝她,修真界的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无论是女子是男子,都一抓一大把。且如今这世道不似几千年前,就算真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先不结道侣,为何要如此迫切地与这个尚不知底细的人绑在一起呢?
然而谁也没劝动李寺青。
她与崇霭结作道侣后百年,诞下了崇离垢。原本她母族想将这据说身带天命的孩子带回家族教养,可崇霭一意孤行,执意将这孩子放在身边。从此之后,李寺青与她母族的联系便逐渐断了。
直到崇离垢三岁时,似是因数百年前未化解的心魔的缘故,李寺青忽然性情大变,留下一封书信便叛出了蓬莱学宫。自此云游于天地四海间,谁也没有见过她。
南华与薛忘情曾先后往她母族打听过她的下落,然而纵使是她的母亲姐妹也不知晓她去向。之后百年,她家族逐渐没落,整个消失在了四海十三州。
提及这桩旧事,崇霭垂下眼,那张依旧如数百年前般丰神俊朗的脸上有些惆怅。
见他这副模样,众人便将话揭了过去,改而问询宫主,方才于秘境中对凌花殿出言不逊的那赤羽宗门生该如何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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