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54)
作者:今朝山好
见身旁走着的人没有说话, 他语气一转,又有些谄媚:“我看她们本届来的那个叫金什么的小丫头,身量那样矮小,相貌也不如她其他师姐妹俏丽,想必修为更加不如宁师妹。她方才竟还在师妹你身旁摆脸色,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孙乐琅一听这话,给其余几人都施了个隐息诀,震惊得连眼睛都瞪圆了,用口型对她们说:“看看来的是谁。”
景应愿也有些惊讶。
凌花殿乃是千年大宗, 虽然女门生的确数量众多,但凌花殿内的秘传功法可真不是吃素的。她前世曾见过一位凌花殿的师姐使出功法, 折在手中的一枝金桂花不仅可化刀剑,甚至异香也可化毒, 杀人于无形之中,堪称可怕。
说这话的人一则是脑子太蠢,愚昧得连未开智的牲畜都不如;二则是嘴上虽不屑,内里却忮忌得眼睛都要发红,因恨使然罢了。
一阵脚步声过后,说话的那男门生身旁的人有些迟疑地开口,听声音竟也是老相识了。
“这……当真如此吗?”
走在这小宗门男修身旁的人正是剑宗的宁归萝。
于她而言,除却母族越琴山庄与自己身处的蓬莱学宫,这之外的宗门世家统统都是排不上号的小门小户。方才她听这男修介绍了一路自己的丰功伟绩,愣是没记起来他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可偏偏她爱听别人的吹捧赞扬,见这男修将自己高高捧起,明里暗里求着自己带上他一起。她自诩修为超然,带多个人并不算什么事,便随手带上了。
“当真如此,”男修愤恨道,“方才宁师妹不是也见到了么?那凌花殿的小丫头竟在你面前逞威风。见我跟她上前搭话,她也一声不吭的,像是哑巴了。要知道我这样风流俊朗一表人才的男修,在我们赤水宗也是颇受师姐妹们恋慕的。就她这样一个豆丁大小的丫头竟然无视我……”
赤水宗又是哪个宗门?完全没有听过。宁归萝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指了指溪流下方正重新缓缓走上来的那位凌花殿的小丫头,道:“她过来了。”
那男修瞬间支支吾吾不吭声了。他想了想,冲着宁归萝拱火道:“不论如何,她就是对蓬莱学宫心存不敬。若宁师妹不信,大可与她搭话,保管她一问一个不吱声。”
见她已经走上来了,宁归萝将信将疑,在树影后景应愿几人一众看傻子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拦住了金陵月的去路。
宁归萝戳了戳她,强硬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金陵月睨她一眼,想要绕过她走开,却被宁归萝拽住了:“你竟然无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实在是太无礼了!”
谢辞昭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内心荒谬——原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问别人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金陵月身量不算高,被宁归萝一把薅住时显得有些可怜。她木着一张脸,别过脸轻声道:“放开。”
宁归萝顿时觉得那男修说得有道理。她不肯答复自己,说话时亦不肯与自己对视,绝对有猫腻!
眼见着她们这边拉拉扯扯起来,金陵月也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原本站得远远的小宗门男修立刻走了过来,在众人震惊不齿的视线中狠狠推了金陵月一把。
他心头一阵暗爽。能借此机会打压凌花殿的首席门生、据传下一任的殿主,这简直是他数百年人生中仅有的高光时刻!等回了宗门,一定要将这件事吹嘘给其余师兄弟听听!
想到这里,这赤水宗的男修简直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这一推尤不解恨,他竟当着金陵月的面嘲讽道:“你们凌花殿不过是以色相上位的宗门,若拿出真本事与我单挑,我绝对——啊啊啊!”
树影之后,原本躲在景应愿身后的雪千重忽然探出头,惊喜道:“是花!”
景应愿不知觉中攥紧了谢辞昭的手,为眼前正发生的这一幕震撼到失语。
是花。是自溪流中漂浮而来,自天空如雨般瓢泼乱撒,自大地深深处骤然野蛮生长出的花!
这些不符时令不顾条件疯狂冒出的花朵失了原有的美感,以金陵月为中心层层叠叠地铺递开去。凌寒独自开*时是清雅,千株含露态时*是竞艳,可这数不清的百花齐放非但已经称不上美,甚至透出几分荒唐与奇诡!
那出言不逊的男修被整个倒挂在猝然生长出的一树梅枝上,那些枝条如刀剑般锋锐,将他浑身上下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他竟是到了此时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地嚷嚷着让傻在原地的宁归萝救他。
然而他没有等到宁归萝的援手,却等到了自团团花枝中杀来的一柄长枪。
他猝然睁大眼睛。
持枪自花团锦簇中而来的人正是方才被嘲讽以色相上位的凌花殿首席门生金陵月。
那柄突如其来的长枪散发着芬芳异香,枪杆浅碧,枪柄深绿,景应愿遥遥看着这长枪,恍然道:“是她来时手捧的那束碧色剑兰。”
这支长枪被她紧握着捅进了倒挂于梅枝之上的那人小腹中,鲜血溅了满地,金陵月依旧紧紧抿着唇,神色丝毫未受影响,似乎犹不解恨,还想要再捅两下。
下一刻,她的长枪被人牢牢制住。金陵月看看从树林中走出的一行人,再抬头看看正握住枪杆不让她再捅的那黑衣女修,低下头道:“为什么?”
谢辞昭头一次当督学,此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师尊为何推推阻阻不肯自己上场,反而让她上的缘故。
经过方才景应愿与司羡檀双双重伤,自家小师妹险些将司羡檀结果在秘境之内的那场惊吓之后,她又不得不出来阻止这据传是凌花殿下任殿主的首席门生于秘境中蓄意杀人。
对上金陵月倔强的眼神,谢辞昭实在有些麻木,心想,下一届她再也不要听师尊的话来当督学了。
她语气不含丝毫感情:“我是本届游学的督学。宫主授意,秘境之中点到为止,不得杀人。”
金陵月道:“哦。”
她不情不愿地伸手拔枪,在谢辞昭警告的眼神下握住枪柄,又在那痛得晕死过去的男修腹中搅了搅。
她这一举动看得其余众人心惊肉跳,腹中一痛。就在她抽出长枪的瞬间,那枪果真变成了一枝花头染血的剑兰。一时间繁花褪去,化作数万万片花瓣,如蝴蝶般霎时飞走了。
金陵月将剑兰往溪水中一丢,弯下身洗了洗手。
她无视了那个身受重伤的修士与拔腿就跑的宁归萝,亦无视了身后几人,又想要自己单枪匹马往前走去。然而此时,忽然有双手拉住了她的衣摆。金陵月回头一看,竟然是原先在物外小城见过的,名叫雪千重的昆仑门生。
雪千重见她驻足,白得病态的脸上忽然浮起些许红晕,小声道:“那个,你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公孙乐琅看着抢先一步上去的雪千重,气得连连跺脚。景应愿简直没眼看,一转头又看见大师姐正有意无意地偷偷看自己,好像有些想跟自己继续手牵手。
道侣之间如此也罢,她们之间可是再纯情不过的师姐妹关系,也不知道大师姐究竟是从何处学来如此做派——景应愿假装没看见,立马偏过头重新往雪千重与金陵月那边看去。
只见金陵月沉默了一瞬,随即轻声道:“为什么?”
雪千重忸怩,又看了眼她怀中抱着的剑兰,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向往道:“我刚来第七州的时候,看到你坐在马上,抱着花,很好看。”
金陵月怔住了。
她望向雪千重,竟头一次用了连贯的句子:“即便是方才见过那杀招,也觉得我的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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