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53)
作者:今朝山好
……这位督学竟是谢辞昭?
迎着几人各异的脸色,谢辞昭神色毫无波动,只是缓缓道:“若我是你,我会趁如今多笑笑。”
司羡檀感知到她话中未完的深意,笑声戛然而止。她道:“谢辞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辞昭没有回答她,反而偏头对公孙乐琅道:“你走吧。”
气氛一时陷入凝滞,公孙乐琅指了指景应愿,弱弱道:“我跟应愿道友一起走。”
谢辞昭看了眼仍然握着刀,手上不断滴血却再也不肯正眼看自己的小师妹,不免心烦意乱。她深吸一口气,对公孙乐琅冷声道:“你没有自己的师妹吗?”
公孙乐琅听过她们方才那番对话,已然弄清了谢辞昭的身份。
面对这位传闻不多却条条可怖的刀宗大师姐,她有些忌惮地看了看谢辞昭手上仿佛随时要暴起杀人的长刀,谨慎答道:“谢督学,实不相瞒,我确实没有。”
景应愿倾泼到一半的杀意被生生遏制,还坏了件本唾手可得的大好事,心中本就厌烦。听罢她们这席话,直接御刀而起。她无视了司羡檀恨得几乎滴血的眼神与谢辞昭越发冷的脸色,道:“几位师姐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哎,别呀!”公孙乐琅手忙脚乱地御剑,“不是说好的同行吗?应愿道友!应愿!景应愿!”
谢辞昭见状眉心一跳,伸手去拦,却没想这玉京剑门的莽撞后生竟壮着胆子从自己的手里挣出来,踩上长剑追那已飞出一段距离的女修去了。
于是此地只剩谢辞昭与司羡檀面面相觑。
几息沉默后,谢辞昭将春秋两仪刀重新收入鞘中,暗含警告地扫了司羡檀一眼。
“别再来招惹她。”
谢辞昭口中所说的那个她究竟是谁不言而喻。司羡檀看着她追上去的背影,吐出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她仰头望着秘境中碧蓝如洗的天空,无声地笑了笑。
“景应愿……”她喃喃道,“究竟是谁招惹谁啊……”
*
当谢辞昭重新找到景应愿时,她正与玉京剑门和昆仑的那两个少年门生待在一起。
只见昆仑那个白发碧眼的门生蹲在她旁边,明明与自己身量差不多高,却像只兔子一样在小师妹身旁拱来拱去,明显是一副十分依赖的模样。玉京剑门那个更不必说,此刻正抓着只芥子袋往外哗啦啦倒东西,边倒边献宝一样将灵石与法器往小师妹那边堆,神色得意,十分碍眼,令人……令人观之不喜!
谢辞昭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她飞快收了刀,落在这正在瓜分赃物的三人面前,伸手就想把景应愿拉起来。然而昆仑的那只白毛小兔子竟然啪一下打在自己手上,警惕道:“你是谁啊,干嘛突然凑过来拉应愿。”
玉京剑门的愣头青闻言一把捂住那只白毛兔子的嘴,示意她噤声。昆仑来的兔子门生奋力挣开,不服气道:“我说错什么……本来就是嘛!”
谢辞昭攥了攥手,不明白小师妹对自己骤然的冷淡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垂眸望着在芥子袋中拣出一枝杜英花,正拿起来左右翻看的景应愿,低声道:“……小师妹。”
景应愿功亏一篑,此时确实不太想理她。
她拿着那枝花,对谢辞昭敷衍地笑了笑:“大师姐不是督学吗?既有要务在身,便先去忙吧。”
她本以为自己的冷淡会劝退谢辞昭,却没想谢辞昭脸色一冷,却还是牢牢站在原地,僵硬道:“你方才险些杀人,身为督学,我有义务监督你接下来的行动。”
说到这里,她的确不解,为何小师妹一定要杀司羡檀。
难道真是为了替那昆仑来的女修报仇出气?
想到此处,谢辞昭冷冷地望向那贴着自己小师妹的白毛兔子。见眼前看起来就不近人情的冷脸督学正瞪着自己,雪千重毫不示弱,睁着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回瞪回去,一把抱住景应愿的手臂:“司羡檀方才也险些杀了我,你为何来监督应愿,不去监督她?你这个人,就是偏心!”
公孙乐琅见无法阻止雪千重口出狂言,默默将自己缩了起来,硬着头皮道:“谢督学,此处有我们与应愿道友同行,督学尽管放心去吧,不必忧心。”
谢辞昭对她们这席话置若未闻,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仍然在摆弄那枝花,并不往自己这边看的小师妹。顶着她旁边那两个人或愤愤或惊讶的神情,她索性直接在景应愿面前坐下,一副势要在这秘境之中一跟到底的架势。
景应愿确实没有注意到大师姐有些哀怨的眼神。
她专心致志地捏着那枝从司羡檀芥子袋最深处翻出的杜英花,疑惑道:“此花并不罕见,亦不是什么可通灵气的法宝,为何她要将这花随身带着呢?”
雪千重紧紧凑了过来,又被谢辞昭用刀柄提着拽开。公孙乐琅瞄了眼那花,随口道:“随身携带,说不定这花与其他花又有些不同,是重要之人所赠呢?”
景应愿若有所思。
谢辞昭怎么看这花怎么碍眼。不光花碍眼,她身边的这两个人也讨嫌得很。奈何小师妹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看,只是将花丢回芥子袋,起身道:“继续往前走吧。”
见谢辞昭也起身跟了上来,她看着大师姐那张依旧冷淡,却直直盯着自己,隐约有些不安与无措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大师姐若想同行,便也一起吧。”
*
带上了新加入的谢辞昭,这支秘境小队增加到了四人,也算初具规模。景应愿带着她们一路往东方行去,经过方才那件事,一直有些兴致缺缺。
公孙乐琅忌讳谢辞昭,不敢再往景应愿身边凑,看着谢督学那张冷漠的脸,也说不出找道侣这三个字,只觉若真说了恐怕会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发生,于是闭紧了嘴默默行路。
雪千重初出茅庐,尚不知晓人与人之间应该留些距离感,行为举止在谢辞昭眼中可称轻浮无禁忌,简直可与柳姒衣一拼高下。在被谢辞昭第无数次从景应愿身边扯开时,她终于忍不住愤然反抗道:“我又没有做什么,我跟应愿是朋友,只是想跟应愿走在一起而已。”
谢辞昭暗含警告瞟她一眼,无奈昆仑来的白毛兔子愈发嚣张,嘟嘟囔囔道:“你是她大师姐又怎么样,还不是偏心别人,没看见应愿都不想理你……”
谢辞昭忍无可忍,雪千重毫无忌讳,公孙乐琅见势不妙脚底一抹油窜到了前面与她们拉开距离,景应愿夹在中间感觉头疼,忍不住伸手牵住谢辞昭的手轻轻拽了一下。
她本意是让大师姐别忍不住真动了手,却没想谢辞昭原本阴沉的脸色骤然放晴,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景应愿想挣开,无奈一转脸又看见谢辞昭变得有点小心的脸色,一时心软,只好任由她牵着走。
雪千重还在小声边咳嗽边碎碎念,却见方才还对自己不满的督学神色变得平静,甚至转过脸对自己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她看着身边明明还是如常走着,距离却似乎蓦然近了的两人,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第七州的人,真的好奇怪啊。
第039章 百花怒绽
往前再走一段, 便是一片洁净的湍湍溪流。她们正准备自树林中越过去时,却听见这条溪流的上游似乎正有人交谈。
许久未见生人,公孙乐琅很有些期待, 雪千重则因被司羡檀骗过一遭而不愿过去, 默默站到了景应愿身后。那几道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 已经可以看清远处正遥遥走来的人影, 景应愿与谢辞昭对视一眼, 决定先按兵不动。
几息之后,只听一道从未听过的男声语调愤愤道:“放眼整个四海十三州,凌花殿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宗门。收了这样多的女门生,实力据说在第七州都是倒着数的。若非她们那殿主貌美异常, 芳名在外,恐怕名次压根都排不上号, 还能有来蓬莱学宫游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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