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238)
作者:今朝山好
景应愿道:“那你说,你是谁,师承何处。”
谢灵师甩了甩手,将那些棋子都收入袖中,随口道:“我是谢灵师,师承蓬莱学宫天机宗门下。”
听到这里,景应愿想也不想地以指尖凝出一道灵力,贯穿了自己的心口!
“你错了,”景应愿感知着生命的一点一滴流逝,眼前的景象逐渐瓦解,“谢师祖走时,蓬莱学宫还不叫蓬莱学宫。”
面前的这两个人瞬间化为一阵青烟,弥散在彻底崩溃的千千万块琉璃碎片中!
再睁眼时,景应愿悬挂在赤红小境的壁上。
她的半边身体已经被内壁侵蚀,血滴落在赤红小境的地面上,或许是她的错觉,这片地方似乎变得更红了。
第166章 得道成仙
与此同时, 人间界四海十三州,天阶之下。
沈菡之被天雷重重击飞开百米之外,直到撞到山崖方才停止。
她捂着心口吐出一滩乌红色的血块, 陪伴她千余年的月侯刀已经在方才与天道劫雷对抗时被瞬间劈碎了, 那可怖的声响传开数百里, 令在场的所有修士都忍不住蹙眉掩耳, 修为低些的许多小辈已经被震得倒地不起, 眼耳口鼻都流出鲜红的血来。
柳姒衣不顾自己也被方才的那一下反噬,连头上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便要飞身去扶师尊起来。她见沈菡之手心不知为何汩汩流着血,赶忙伸手去抠师尊紧紧攥着的拳头,她颤颤巍巍掰了半天, 沈菡之才终于肯松手。
柳姒衣盯着师尊手中那半块月侯刀残片怔怔看了半晌,又去看师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右手。
此时沈菡之素来强大稳健的手正止不住地颤抖着, 已经彻底伤及了根本。柳姒衣头脑一片空白, 来不及思考太多,泪又落了下来。她扶着沈菡之的手也跟着颤抖,仰头大喊道:“桃羲前辈!”
比桃羲来得更快的是月小澈。
她从柳姒衣手中将沈菡之接了过去,手拂开沈菡之散乱的乌发,露出她青白得不正常的脸。月小澈看着这样的沈菡之, 周身血液顿时冰冷,心跳亦几乎停滞。她胡乱将止血护体的丹药往怀中人的唇间塞,连戴在半边脸上的面具松动掉落都不曾知晓。
沈菡之感知到脸上掉下来的泪水,睁眼看她。
月小澈浑然不知, 或者说她已不再在乎,只是一味地收紧了手臂, 将沈菡之圈在怀里,试图用体温去捂热她。在桃羲过来的前一刻, 沈菡之看着月小澈一黑一灰的双眼,佯装轻松地笑了一下:“都多少岁的人了,怎么还和从前一样……”
怎么还和从前一样爱哭呢。
月小澈看着似乎要昏睡过去的沈菡之,边渡给她灵力边拼命掐她:“沈菡之,别想死得比我早,你还欠我……你还欠我一场结契大典!欠了八百年了,还回来之前你不能死!”
桃羲抓着魔花魔草赶过来这边,柳姒衣发着抖站起身,抬眸望向人群中心的那颗巨大雷茧。
柳姒衣是刀修,自幼时便表现出了绝佳的打打杀杀的天赋。柳家富庶,财力在第七州凡间难有人敌,柳家家主先后请过百十个女师来教授她学业算术,自己更是亲身上阵带她学习打点家中各项事务。可柳姒衣硬是没学会,她的脑子只有舞刀弄枪,最爱提着□□在院中拉磨似地来回转。
她曾以为自己是天生的武将脑袋,眼中除了刀,其余什么都看不见,直至此时此刻。
在百步之外,关着大师姐的那颗渡劫雷茧之上,竟然凭空出现了数条金色的丝线。这些线似乎有韵律般轻轻飘动着,越聚越多,几乎织成了另一层纯金色的蚕茧,重新将大师姐那只被血浸透的暗红色雷茧覆盖住了。
柳姒衣震惊地站在原地。她环视一圈,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见这一幕,皆继续用灵力替谢辞昭挡着接踵而至的劫雷。
重重人群之外,柳姒衣忽然留意到了另一道身着红衣的身影。
是李微尘。
柳姒衣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她看见李微尘身上竟然释出与那些丝线如出一辙的金色光芒,远远望去,像是一层专为她塑的金身。她阖着眼,并没有看谢辞昭的方向,可指尖捏的诀柳姒衣觉得很眼熟。
那是那时画上毗伽门圣女许愿时的手诀。
她脑子轰一声炸响,两条腿都僵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而万千道金丝线自四海十三州的各处漂浮而上,那是愿力,是无数人因信仰圣女而生的最纯粹的愿力!
这一幕极其震撼,柳姒衣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
李微尘的身影与画上圣女的身影重合起来,在无数或光明或阴暗的角落,人们对着画像跪拜,一步一叩首。他们信她拜她,她本可以利用这些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愿力让自己修为冲破桎梏,让自己永获长生——
可是她没有。
她将整个四海十三州的愿力覆盖在了谢辞昭身上,给了她生的可能。
柳姒衣冥冥中似乎听见新的花枝生长出来的声音,这声音极其细微,在她耳畔炸响,似乎在昭告某件事情在此得到了闭环。它彻底结束了。
她怔怔望向风云虬结的长空,望向迟迟没有堕仙下坠的天阶,心中浮现出小师妹飞身而去的身影——
小师妹如今又在何处?若有幸……还能再得见所有人团聚的那一日吗?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的明鸢鬼使神差地往渐暗的长空间望了一眼。
在掺杂着血色的风中,她陡然在空中看见一座小小的,模糊的星盘。明鸢蹙着眉,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仔细去想,只能闻见秋夜的桂风香。
那时银河水洗屋檐,有人两小无猜青梅情深,彼此依偎着靠在数星的楼阁。那人指着天空说,师妹啊你看那些星星,总有一颗会是我。
明鸢收回目光,心仍是一片空白,却彻底悬挂在了那些明暗闪烁的星群之上。
*
景应愿嵌在深红血壁上,沉默着看自己的肉身被这些蠕动的东西一点点吞噬。
那道眼神仍旧注视着自己,带着上位者的云淡风轻与不可忽视的尊严,甚至还有几分嘲弄。她转而去看壁上那些明明灭灭的黄色眼睛,它们与她对视,发出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景应愿看了看它们,又抬眼看祂:“既然要吞噬,为何还要将这些天生仙骨者的眼睛留在此处?”
天道静了一瞬,骤然出现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可惜。你心思澄净,可世间种种看得太透,反而不美。”
她只觉那数千双眼睛齐齐转动起来,盯住了她所在的方向。那些目光中有忮忌有羡慕,有爱有恨,有想拖着她让她彻底葬身于此的,亦有眸含期盼,望她快些挣脱出这重小境飞升作真仙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她被拖入此境的那一刻,便早已看不清了。
“魂魄残缺之人无法成仙,,”那声音叹息,似叹似笑,“除非你找回你那缺失的一魂一魄——”
听到这里,景应愿头脑轰然碎作一片空白。
她仿佛脱出了这重深红小境,又似乎从未离开过。但此时此刻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变了,变作一片墨色的茫茫长夜,她就置身于长夜之中,双手淘洗着冰冷的银河水。
水下是一片融融萤火。她置身于此,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就在这瞬间,亿万朵萤火乍然冲破水面,将她本来清晰的倒影打得稀碎!
景应愿看着这些萦绕着自己飞动的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它们并非火光,而是鲜活的夜光虫。这些飞虫围着她半仙半人的身体飞舞,似乎迫切地想要接近她。而不知为何,景应愿自从银河水乱后,便变得有些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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