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后,被招婿了(64)
作者:方便面君
五桃睁着一双秋水剪眸说:“婢子不知,还请张郎君明示。”
张棹歌其实也不知道,但崔筠肯定有用意。
于是她眯了眯眼,眼神迸出狠厉的目光:“虽然你撞了我后说是在太阳底下久晒中暑,没注意到前方有人,非是有意的。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五桃留意到隔间纸门后的阴影,脑中的弦猛地拉紧,立马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又楚楚可怜地叫了声:“张郎~~”
然后扑上前试图投怀送抱。
张棹歌反手将她的双手反剪擒获,按在地上,又用膝盖重重地顶住:“你还想偷袭不成?!”
没有人能骂她蟑螂!
五桃的眼泪要掉不掉:“……”
哪个正常男人看到美人投怀送抱会以为想要偷袭啊?!
这个武夫压根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的吧?
“婢子没有,张郎误会了。”
“你还骂!”张棹歌手中发力,五桃疼得眼泪直流,“啊……婢子没骂,婢子错了,不要!”
崔筠都开始同情五桃了。她走出来,嗔道:“好了大郎,我相信你跟她真的没什么了。”
张棹歌虽然不知道她演的是哪一出,但还是十分配合地接话:“七娘你愿意相信我就好,我这身上的脂粉味真是她不小心撞了我后留下的。”
说着松开了五桃。
五桃如蒙大赦,爬起来急忙躲到崔筠的身后,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肩关节。
她故作委屈地问:“七娘子是以为婢子跟张郎君有私情,才设局想要捉奸的吗?”
崔筠看着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不许任何人打我家大郎的主意。她是我的,知道了吗?”
眼神里透出的威胁让五桃瑟缩了下,她忙说:“婢子不敢。”
说完,匆匆里逃离了这里。
张棹歌看着五桃走远,才跌坐回席上,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七娘在打什么算盘了吧?”
崔筠的脸上恢复了优雅温和的笑容,她说:“确定她是不是真正的五桃以及她身上的脂粉味。”
刚才她已经确定对方的确就是崔铎身边的婢女五桃,而她身上扑的香粉也确实跟齐娘子所用的香粉一样。
当然,她还有一个目的……
五桃回到房中,看到屋内熟悉的身影,欢喜地唤了声:“郎君。”
崔铎从阴暗处走出来,问:“真是那赘婿找你过去的,还是七娘在怀疑什么?”
崔筠让他们一大家子吃了瘪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们提防和戒备。
尤其是昨天盯崔筠的人说她和齐娘子接触过,所以朝烟忽然以张棹歌的名义来找五桃,崔铎猜测肯定是崔筠在背后指使,就让五桃过去试探一二。
“郎君料事如神,真正找奴的是七娘子,因奴今日与那赘婿接触时留下了脂粉味,她以为那赘婿背着她偷吃才设了这一局。奴将计就计,故意亲近那赘婿,看看能不能离间他们二人。”五桃说。
她眼眶微红,委屈地说:“只可惜那赘婿知道七娘子在,假装坐怀不乱,还险些将奴的手臂都卸下来了。”
崔铎松了口气,还好崔筠不是冲齐娘子去的。
是他多虑了,连王翊都不曾知晓他在城郊养了外室,崔筠一个常年不出门,出门就直接回昭平乡生活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崔铎将她拉到怀中揉着她的肩膀,一双手逐渐不老实起来。
五桃犹豫地问:“郎君,七娘子管那赘婿管得严,奴恐怕无法再轻易近那赘婿的身,还要继续勾引他吗?”
崔铎冷笑:“呵,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狸奴。不过他们新婚燕尔,贸然去勾引那赘婿的确存在不小的风险,你最近就先在他面前多露脸,让他记住你。七娘心机深沉又个性好强,那赘婿压不住她,早晚会厌弃她。等他们反目,你自然就能趁虚而入了。”
五桃嘟着嘴:“奴被别的男人惦记,郎君就不在意吗?”
“我当然不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可你也知道我身边最值得信任,能委以重任的女人就只有你了。你放心,等那赘婿上钩,将把柄主动送到我的手上,我就再也不用牺牲和委屈你了。”
……
客厢房中。
“你知道她是故意在你面前勾引我,所以也将计就计,让她以为你由始至终在意的只有捉奸这一点?”张棹歌听完了崔筠的推断,心中只剩敬佩之情。
崔筠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起来:“棹歌会不会认为我们本是一家人,却要这般算计来算计去,实在是太……”
“他们不算计你,你又岂会活得这么累?”张棹歌的家族、宗族观念淡薄,父母之外,谁对她好就是她的亲人,谁要算计她,亲戚都没得做。
崔筠笑着,倾身抱住了张棹歌。
张棹歌正纠结着要不要抱回去的时候,崔筠说:“换身衣裳去。”
张棹歌“啊”了下。
“这身衣服有五桃的味道。”崔筠说,“我不喜欢。”
张棹歌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第52章 把戏
崔筠让朝烟将张棹歌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 还嘱咐用皂荚多搓几遍。
张棹歌压根不敢吱声,因为她觉得崔筠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占有欲发作开始吃醋。
可这可能吗?
或许没有吃醋, 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吧。张棹歌想。
有占有欲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好比感情很好的闺蜜看到另一方还有一个好朋友也会介怀和生气。
张棹歌告诫自己, 都是直女的小把戏, 不能深陷,谁先沦陷谁就是小丑。
她为了遏制那些旖旎的念头,换上了谈正事专用脑, 问:“咳, 七娘认为齐娘子和崔铎的关系值得深挖?”
“我们总不能一直等对方先出招再被动地接招应对。”崔筠说。
张棹歌认同这句话,从这次崔家想让崔筠交出曲辕犁的做法就能看出, 崔家并没有放弃从崔筠的身上压榨剩余的价值,此前是崔筠父母留下的遗产,如今是曲辕犁,往后会不会又盯上造纸术和印刷的利润?
明知他们一直都想方设法地在她们中安排耳目,她们却不加以提防,不积极掌握主动权,不去了解对方的把柄, 这不是自大傲慢就是在等死。
或许崔铎和齐娘子只是经典的“有钱男人背着妻子在外头养小的”这种关系, 并不能作为反击的有效手段,可多掌握一点此类信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张棹歌说:“那我夜探云月馆,调查线索。”
崔筠一口否决:“不可。夜里城门关闭,你要如何解释自己不在城中?再说,万一你被人当成形迹可疑的细作给抓起来了呢?我们先了解清楚云月馆在哪儿, 再找个去寺院祈福的幌子,佯装回来太晚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 只能去云月馆借宿。”
这的确是在无法开挂的情况下,最正常且合理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打入敌人内部刺探敌情的方式。
张棹歌想了想,虽然有外挂不用太浪费,但她不能养成事事依赖外挂的习惯。还是将之作为备选方案,哪天崔筠的法子行不通再派上用场。
六月十九是观音成道日,各地供奉观音的寺院都会组织举办香会诵经,信众也会在这一天吃斋念佛、放生祈福。
崔筠跟张棹歌准备前往邓州城外的观音禅寺。
韦燕娘等人不解,城内的开元寺香火最旺,为何不选择开元寺?
对此,崔筠拿出了一部佛经,故作羞涩地说:“有人说观音禅寺求子比较灵验,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诵此经才显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