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111)
作者:兰振
那头领狐疑地道:“你叫我如何信你?”
沈淑慎给他微微松绑,道:“我有一事,想要在你这里得到答案。”
既然有所求,那头领也便信了几分,问道:“何事?”
沈淑慎问道:“今天那位姑娘,是如何打败你们的?”
那头领咬牙恨声道:“原来是此事,我正要告诉他人,叫那小娘皮无处可藏——她使的功夫有些杂,但我能看出其中两套功夫。”
那头领道:“一套是北方军的棍法,另一套是岳未央的刀法。”
沈淑慎问道:“岳未央?”
那头领道:“一个江湖女子,武功高强却花钱大手大脚,便以教娇小姐为生。但约在三十年前,她忽然销声匿迹。”
那头领道:“旁人或许不认得这套刀法,但我娘正是她的弟子,故而瞒不过我。”
那头领道:“北方军那苦穷之地,我哥哥去历练过,我也探过亲,知晓那套棍法,都是拚命的打法,难看得很,贵人是万不肯学的。她会这棍法,不会是个花木兰罢?”
那头领发笑道:“你说说,这戏子究竟是北方军的贱命,还是岳未央的尊贵徒弟?”
沈淑慎道:“多谢。”
她眼疾手快地将一颗药丸弹进迷烟劲道尚未过的金吾卫头领口中,又将绳子绑紧了。
沈淑慎柔柔笑道:“这么大的秘密,还是我来替你守好了。”
那金吾卫张口欲言,却发觉自己已然出不了声了。
沈淑慎步出两步,想到甚么般,又回首向那头领吹了口迷烟,待金吾卫晕了过去,沈淑慎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尖利匕首,半闭着眼摸到金吾卫手腕筋络处,别开脸咬牙狠心一割,又用那断了的手腕蘸着血勉强写了一个“大”字。她如法炮制,割断了那金吾卫的另一只手筋。
沈淑慎做完这一切,晕血之症便发了,她倚在一旁,闭眼心道:殿下,我已然得不到你了。既然你要护着她,我便帮你护着她——不论她是谁。
——锦衣玉食的谢文琼宁愿去庵堂清修,也不肯同沈淑慎安乐一生,沈淑慎便已然知晓答案了。情爱之事,当真说不得,求不得,无关对错,只论缘分。
沈淑慎缓过头晕,扶额匆匆离去,便也未觉察门外有一人闪身隐入了黑暗里。
第99章 探陵寝石条怪挡门
翌日一早, 沈淑慎便往岳昔钧的房间去。
路上,丫鬟劝道:“小姐,你昨日在府门外见了血, 这梦魇之症又发作了, 还是好生歇息罢。”
沈淑慎一边心中想着“可惜怕那金吾卫警惕, 克制了药效暴起,故而昨日不曾问他主使者是谁,此事还要仰仗端宁殿下去查”,一边笑道:“不碍事, 你去瞧瞧, 别惊扰了殿下歇息。”
打发走了丫鬟,沈淑慎缓缓推开岳昔钧的房门, 望见岳昔钧正半倚在床头压着声音咳嗽。熹微晨光中,沈淑慎心道:真像啊。
沈淑慎坐在床边, 道:“感觉如何?”
岳昔钧道:“还好。”
沈淑慎道:“现下便送你走, 你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京城的事情。”
沈淑慎手掌一翻,递给岳昔钧一物来。
岳昔钧问道:“这是甚么?”
沈淑慎道:“解药。”
岳昔钧接了, 剥开小油纸,将那药送入自己口中。
是一颗糖豆。
岳昔钧笑道:“多谢。不过, 在彻底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沈淑慎问道:“甚么地方?”
岳昔钧道:“明珠公主陵。”
沈淑慎眼皮一抬,问道:“你要做甚么?”
岳昔钧道:“我听闻,驸马是被火烧而死,葬于明珠公主陵。而沈小姐你又叫我假扮驸马还魂, 岂不是说明这个驸马之死,另有蹊跷?我想, 若是有人要确定驸马是否真正还魂,去陵中验一验便知,若是不探,岂不是说明那人知晓陵中驸马有古怪?”
岳昔钧这套说辞其实有漏洞,沈淑慎大可反驳“若是那人以为楼船上的驸马是魂魄,而肉身仍在陵中呢”“你去了公主陵,也还是不知那人是谁”“你何必对此事如此挂怀”,但她已然不想拆穿,觉得这未必不是一处突破口,只顺着岳昔钧的话道:“所以,你要现在去?”
岳昔钧点头道:“事不宜迟。”
沈淑慎道:“好,公主陵正在城郊,探完之后,你可离去。”
二人即刻动身,却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见谢文琼站在门外冷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密谋探我陵墓,还想瞒着本宫。”
沈淑慎向远处望去,见几个丫鬟低首,一副心虚模样,显然是没拦住谢文琼。
岳昔钧笑道:“殿下,未暇相告,请殿下恕罪。”
沈淑慎也道:“殿下,谨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想请殿下多休息一会儿。”
谢文琼双唇一动,道:“走罢。”
二人乖乖跟上,乔装一番,沈淑慎亲自驾车往明珠公主陵去。用假文书出了城关,一路往荒僻处去。
这皇家陵墓本罕为人知,有谢文琼引路,一路上顺风顺水来到一处风水宝地。此处山水俱佳,一条神道延伸出去,通往的便是陵墓之处了。
谢文琼道:“若不是我带你们来此,你们要如何找来?”
沈淑慎自然是要问谢文瑶,此事对谢文瑶也有利,她自会相告。但沈淑慎开言道:“必然是一番苦寻了。”
岳昔钧告知沈淑慎探陵之事,自然是想从沈淑慎这里得到陵墓位置,因此她也随沈淑慎点了点头。
谢文琼瞧她二人一眼,轻哼一声,带着二人藏好车马,绕过守墓之人而行。
山路不好行走,谢文琼和沈淑慎一左一右护着岳昔钧而行,一路上只隐约望见神道两侧的华表、石刻天鹿、獬豸、翼马等,身旁是苍松翠柏,山鸟鸣啼。
三人一路行至明珠公主陵前,此一片黄土之地,不生树木,也未曾垒起覆斗封土,显得一片萧瑟单薄。
谢文琼道:“我还未下葬,此处机括都不曾打开,我们直接进去便是。”
然而,走到墓门处,沈淑慎推了一下,却不曾推开。
谢文琼疑道:“奇怪,墓门怎会紧闭?”
沈淑慎凑近往门缝处瞧了一眼,迟疑道:“门后似乎有石条挡门,我从前听过这种防盗之法,好似叫‘自来石’。”
谢文琼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沈淑慎点头道:“有,这自来石需用拐打钥匙从门缝中将其顶起,方能打开墓门。”
谢文琼又问道:“这拐打钥匙是何物?”
沈淑慎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大略是个钩子式样,只消将自来石钩住便可。”
谢文琼道:“眼下并无钩……”
“殿下,”岳昔钧开言道,“我有一友人,她随身携带的兵刃便是一柄钩子,或许可以借来一用。”
谢文琼道:“现下如何借得?”
岳昔钧从怀中取出了英都的骨笛,道:“或许可以一试。”
谢文琼这才明白,岳昔钧所说的兵刃,是荇钩。
见谢文琼不曾反对,岳昔钧便道:“我去山下一吹。”
谢文琼道:“你腿脚不便,我去罢。”
沈淑慎接道:“殿下,我去罢。”
岳昔钧微微摇头道:“恐怕来的并非我朋友,而是她的属下,若是不认得你们二位,冲撞了便不好了。”
谢文琼道:“也不消如此麻烦,不知她属下在何处,听不听得见,你在此处吹这笛子便是,若是笛子声大,在山脚也惊动得了守墓人,我们左右都得躲一阵。”
岳昔钧道:“好。”
她试着吹了一声笛子,却是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岳昔钧不由聚气又使力吹了几口,却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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