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总在攻略真千金+番外(28)
作者:浪呈
那股被针对,被质疑,被埋在沙子里险些丧命都没有产生的委屈,此刻化成满涨的潮水,冲涌着千斤重的嗓子,冲涌着发红的眼眶,冲涌着那被上过药还在隐隐作痛的手。
真的走了啊。
许岁祈跌坐在沙发上,大力用手臂抹着眼眶,企图让欲落的泪水在敦煌干燥的天气中快速蒸发,不至于留下一个难堪的模样。
直到门被再次咔哒一声打开。
许岁祈下意识回偏头看去,婆娑的泪眼只看清了个身形便不管不顾地奔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
而应徕左手拿着从前台要来的药箱,右手拿着一个墨绿礼盒,被啜泣的许岁祈抱了个满怀,不知所措。
第17章 出气
许岁祈几乎是跌入应徕的怀抱之中, 双腿似乎在奔过去的时候已花光所有力气,酥麻从足跟开始蔓延,至搂住应徕脖颈的双臂, 至被应徕那股淡淡雪松香充斥的鼻腔,一切无处安放的委屈好像都静止了涌动, 得到了归属。
唯有泪是止不住的流。
此刻的依靠没有凌厉的风沙,没有周遭的争吵和窃语, 只有彼此在静默走廊里格外沉稳的心跳,只有不顾一切抛给对方的依赖。
而应徕稳稳地接住了那份依赖。
她原以为是自己足够冷静和理智的,是应徕在关心则乱中迷失,可如今许岁祈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理智到极点, 而是害怕到极点。
害怕曾经蒙住她青春时光的一句句指责和嗤语,才会把自己缩在打造的木马,自以为是地攻入应徕的心房, 企图让应徕作出“正确”决定。
可巨大的木马迎来的不是烧灼的烈火,而是应徕一直张开的拥抱, 坚实的木马为之化开,里面并没有全副武装的战士, 只有一个在一次次自我怀疑中变得谨小慎微、变得畏手畏脚的许岁祈, 一个害怕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的许岁祈。
「你为应徕带来多少麻烦, 知道吗?」
「应徕为了你放弃了多少机会,你知道吗?」
「你可真的是应家的吸血鬼啊。」
应徕感到在肩膀处那股从喉腔传来的轻颤,只觉得胸膛里一阵阵酸涩翻涌, 于是沉默地把礼盒换了只手, 把空了的手轻抚向许岁祈的后背。
在后背的手抚了几下后,干脆环住许岁祈的腰, 还拿着药箱的手别扭着,勉强把人抱到了沙发上。
“对不起……”
等看见许岁祈那双被泪打湿的杏眸,那股不知所措才重新占据应徕心头,于是动了动嘴唇,用无比轻柔的语气吐露这三个字。
她无论如何都不该与许岁祈吵起来的。
许岁祈听见应徕所说,反而泪得更汹涌,带着止不住的哽咽,眉头是皱的,眼眶是红的,嘴是瘪起来的,似是被欺负却没人撑腰的小孩,哭得伤心欲绝。
“别哭……”应徕急得纸巾都来不及拿,直接用手腕往许岁祈脸颊擦去,却被那灼热的泪烫了下,也忍不住眼眶一红,“是我错了,我没走,我只是去前台拿药箱了,我怕你明天醒得晚,来不及换药……”
一张平时在名利场上口若悬河的嘴,此刻解释起来却磕磕绊绊。
应徕拿过被放在桌子上的礼盒,牵过许岁祈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扯开其上的蝴蝶结,露出礼盒里面的物什。
“还有,刚刚是为了给你拿礼物,所以才回来晚了些。”
应徕一边把礼盒的银白物什托在手心,另一只手继续去抚许岁祈脸上沾着的泪水。不知道是那莫名展开的礼盒,还是手腕的那股松香过于清雅,让许岁祈觉得一颗心渐渐平稳下来。
礼盒里的是一个精致的银锁,双如意对多云模样,中央还有个隶书写就的福字,下面坠着三个小铃铛,看起来小巧可爱。
见许岁祈哭声减弱,可却还是愣愣的,应徕拿起银锁的吊链,打开扣锁,像是哄孩子般开起话头:“你知道吗?今天买这个的时候,周助还笑我。”
“你知道笑我啥吗?”
应徕如今十足像个哄孩子的幼师,循循善诱地说着童话故事。
“助理说我,平时看着这么精明,咋还被景区这种抬高价的首饰骗呢?”
“可我才不管。”应徕把吊链小心翼翼地圈在许岁祈脖颈,直到看见那枚银锁稳稳当当地贴着许岁祈的洁白肌肤,才松了一口气,“老板说这是长命锁,避灾去邪,长命百岁,我喜欢这寓意。”
许岁祈低头看向那枚挂在脖颈的银锁,只一垂眸,豆大的泪珠滚落在银锁的云纹上,像是回收雨珠的云,时钟再反向走些,回到乌云仍未密布的天,回到只有艳阳的穹顶,回到只有快乐的时空。
“你知道吗?其实曾经我也差点在意外中出事。”应徕望着那枚在昏黄灯光下闪熠的银锁,“就在那晚吃饭所提到的,留学时去露营那天。”
许岁祈听得心一惊,下意识去牵住应徕的手,而应徕从善如流地拉住,随之重新让许岁祈回到自己的怀抱里。
然后娓娓向许岁祈坦白,用尽耐心制成一份独一无二的邀请函,盛大的宴会只为许岁祈一人开设,品尝的便是那些她觉得遗憾的,不曾参与的,缺席的回忆。
“那时为了公选通识课期末论文,与几个同学到郊外的山上采集植物标本。因为我们都有露营经验,为了加快效率,我们决定分头行动,谁想当天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山路湿滑,我不小心顺着山坡摔倒了一个无人的密林里。”
应徕说到这里却是轻笑了下:“那时候脚崴了,手机也没信号,我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身上的袋子,还好背了五个压缩饼干,在没被找到之前不至于饿死。”
许岁祈此时已完全忘了哭,一双仍挂着泪的眼有了几分神采,默默地听应徕继续讲。
“吃了两个压缩饼干后,我找了个能避雨的山洞,用了打火石生火,那时淋了雨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却也不敢睡,因为这片山是野山,有什么野兽都不好说。”
“团队在傍晚集合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分批去找我,幸好伙伴们有露营经验,在分配任务时每个人都有确定范围,所以在找我的时候不至于花太多时间做无用功,最后在第二天凌晨终于找到了我。”
“那时我饥肠辘辘,连自己在发热也不知道,只想着吃些热食,于是就到了离山最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法餐。”
应徕拉开许岁祈,一双亮眸定在许岁祈已止住泪的双眼上:“所以楚学姐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以为我最爱吃那道菜。”
“但它其实并不好吃。”
应徕平缓又简单地否认,否认着楚文许在饭桌上所说的那份了解。
“只是当时我不知道与谁诉说,同学不够亲密,又怕家人担心,于是只能把那份无处安放的劫后余生的喜,九死一生的害怕全都倾注在那些蚌肉里。”
“岁祈,我跟你说这些,只想让你知道,如今的你和当初的我不一样,面前不是只有一盘不会说话的蚌肉。”应徕用掌心握着许岁祈的肩膀,“我在你身边,你可以把你的喜怒哀乐全都向我倾注而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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