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墓gl+番外(203)
作者:肥宅快乐兽
宋尘在听妇人提到山鬼之时便拧起了眉头,听完后更是一脸难以置信,“你们便凭个莫须有的传说随意杀人?”
妇人见宋尘不以为意,立即着急起来,“不是传说,是真的!那些人真的都疯了,见人就杀!你方才提到的那个刘家当家,就在你们来之前三个月,突然便在家里把媳妇老爹都杀了,就连自己刚满月的小儿子都没放过,村里人见他家许久没有人出门,有好心的去他家看看,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推开门后人都吓傻了,一家老小都死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被砍得不成样子,只刘仁生还活着,把一家人的尸体摆在桌边,像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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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有话说
第174章 迟早
屋子里沉默了一阵,宋尘向下瞥了一眼,吴畏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是否听进了妇人的话去,“你们确定那一家人是自家当家杀的?”
妇人身前的小女孩害怕地向她娘亲怀中缩了缩,妇人深深沉浸在恐惧之中,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就是他杀的!他家原本就离得远,这小村子里谁去谁家走动注意不到,就是他自己下的手!”
宋尘深拧着眉头,竟想不出再问什么,突然发疯不算离奇,下毒施蛊皆能做到,离奇的是在这远离人烟的小山村中行此恶行,究竟有何必要?况且每隔五年重复一次,按这少妇的说法,异象代代延续,若真有人能做到怕也真成了山鬼了。
“你们这疯癫持续了这许多年,便不晓得提前做准备吗?”静默之中林旸忽然开了口,宋尘立即将视线转向她,脑中忽而一激灵,是了,既然知晓五年一发作,这许多年来村中之人便不晓得提前做好准备防着杀人吗?
妇人闻言连连摇头,急切道:“我们自然是做准备的,村里人每隔五年发疯这事是老一辈便传下来的,每次献祭的日子亦是有数的,从前皆是在清明前后三日,因着从前不论什么人发疯都限在清明前七日,有迹可循,每到了临近的日子村人便会聚在一处,互相看护,若有人表现异样立时便能抓起来,献祭之后亦会在家里守上一月,以免冲了被献祭之人的怨气,是以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安稳度了过去,但是这一约定俗成的规矩却在二十五年前打破了,那时我才十二岁,本应提防的日子没到,有个村人提前半月发了疯,幸好大家发现得早,没给他伤了人去,但从那以后发疯的日子忽然变得摇摆不定,完全寻不着规矩了,这一次整整提前了三月,这才让这些被选中的人悄无声息地杀了人……”
宋尘面色沉得发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妇人,“每过五年便以私刑杀一人,这便算是安然度过去了吗。”
妇人嗫嚅了一下,小心地瞥了吴畏一眼,不服气地小声道:“这些人一发起疯来便会随意杀人,眼睛通红完全听不进人话去,若不将他们献出去全村人都得遭殃,这两次已经杀了不少人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宋尘将指节捏得喀拉作响,实际妇人所言亦有其道理,吴畏方才的模样他也见到了,若不制住这些异常之人,这一个村子怕真会被屠杀干净,然而约定俗成的杀人是否又是对的?
“你说献祭皆是在清明进行,这么说那位刘家当家可能还活着?”
妇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怯怯地看了玄衣女子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宋尘见状立即松了一下钳在吴畏后颈上的手,吴畏猛然抬头向妇人看去,吓得妇人几乎站立不住,死死搂着怀中的小姑娘,惊慌道:“别!别放开他!刘仁生已经死了!我们原本把他关在双潭边上的屋子里,他砸坏门跑了出来,村里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抓住,实在怕他再杀人,等不及清明便……便将他沉了下去!”
林旸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妇人见她未有什么反应,正想松一口气,却见这位美貌女子抬眼向她睨了过来,眼尾微挑,唇角勾了一丝弧度,神情却似笑非笑,好看是好看,只是平白让人觉得发冷。
“你们提前三月把人沉了,那今年清明还沉不沉呐?”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婉转中带了些蛊惑意味,妇人却听得浑身发凉,无意识抓紧了小姑娘的肩膀,目光躲躲闪闪,连话都不晓得如何说了,“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哪能知道他们沉不沉人,我只是个妇道人家,管不着他们……”
林旸又笑了一声,目光流转看向宋尘,慢悠悠开口:“大块头,离着清明还有几日?”
宋尘语声发沉,目光紧锁着妇人,缓缓道:“三日。”算上今日,将好三日便到了清明,所以这些人等不及天明便急着动手了,毕竟早把人沉了他们便安生了。
宋尘说话时垂眸看了吴畏一眼,除了方才提及刘仁生可能还活着时吴畏有反应,其余时候他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现下连提到他自己被沉潭之事亦不见反抗了。
妇人听出他们话中的意思,吓得浑身发抖,竟拉着小姑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弓着身子伏在地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也不想这样,可实在没有办法了,多少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过来的……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宋尘见她这副惶恐样子,亦叹了口气,钟林晚走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温声安抚她们,“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些人发病之前便没什么异样的表现吗?”
妇人大概是看出了钟林晚是这些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扒着钟林晚的手臂苦苦哀求,“没有,真的没有,发疯的人都是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便疯得不认识人了,而且力气都特别大,常常给人制住后挣扎得手臂脱臼都没有感觉,那模样实在太吓人了,谁敢留他们在身边啊?”
林旸不再听那妇人哭哭啼啼地念叨,目光落在吴畏身上,村中何时献祭他应当最是清楚,即便如此还愿意这时候带他们回来,当真不怕自己再被献祭出去么?
钟林晚注视着妇人的眼睛安抚了她几句,见她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温和道:“那些被杀之人,你们将他们葬在了何处?”
妇人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张着口说不出话来,钟林晚见状目中黯淡了几分,声线低沉下去,像是一声叹息,“都沉在潭底了么。”
“那是……那是为了……”妇人怕惹得他们不悦,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两手紧紧抓着钟林晚的手臂,指尖几乎陷入单薄的衣料中去,“万一这疯病能传给他人……”
钟林晚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慢慢将手抽了出来,“你放心,我们不会伤你。”
宋尘见已没甚么可问,起身将吴畏提了起来,吴畏沉沉地垂着头,烂泥般地挂在宋尘手上,宛如一具尸体,林旸伸手在吴畏耳边打了个响指,“可还记得双潭怎么去么?”
吴畏死气沉沉地不作应答,宋尘抓着他的后领晃了晃,依然没有声音,林旸给了宋尘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干脆转身向外走去,“罢了,等他清醒过来再说罢,外头的人可该等急了。”
木门被不缓不急地推开,冰冷的雨滴携着疾风迎面扑来,细细密密的惹人心烦,院子外已围了一圈的人,无人打伞或执着火把,几十道黑影像是一具具死尸,僵立着纹丝不动,森然空洞的视线却穿过雨幕直直地落在身上,或憎恨恐惧,或喜悦侥幸,皆恨不能将他们扒皮剔骨。
宋尘视线缓缓扫过他们,这些人仍晓得同他们隔开距离,应是对他们仍有忌惮,然而这般不远不近地无声盯着,却是比凑到眼前来围攻更加恐怖,宋尘神色冷下,正欲开口说话,手中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出了声音,语声沉闷嘶哑,宋尘低下头去才听清了他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