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74)
作者:一天八杯水
随之陆陆续续有人应和,沈霏微都一一答应下来。
服务员回头扯着嗓子问师傅:“蛋糕好了没!”
里面有人回应:“六寸的好了,别的还没有。”
“红丝绒的有没有,要顶上有草莓的那款。”沈霏微又说,“生日蜡烛来一份。”
“红丝绒有。”那服务员露笑,“往年婷姐都是订三层的,这个单六寸小了点吧,今年不在嘉姐那庆祝吗,要不我给你多拿几个?”
“就拿一个,今年在家过。”沈霏微一顿,又说:“豆浆油条也给我拿两份。”
服务员立刻打包好,小心翼翼送到她手上。
沈霏微觉得,也许早在她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阮别愁就已经醒了,阮别愁的警觉性,素来不低于云婷和舒以情。
果不其然,在沈霏微顶着寒风归家时,少女已经洗漱完毕,正戴着耳机坐在沙发上。
听到声音,阮别愁转过头,目光随之一顿。
沈霏微手里不止拎着早餐,还提了个方型的蛋糕盒子,盒上用丝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去佳好轩了?”阮别愁一眼认出,目光随之落到沈霏微脸上。
沈霏微看时间差不多了,把蛋糕放进冰箱,说:“你先吃早餐,我去洗漱,等会曳姐要过来了。”
林曳倒是一直没有离开春岗,但她明显也不清楚云婷和舒以情的去向。
“好。”阮别愁从沈霏微手里接过早餐,余光被关拢的冰箱门阻截。
她特地朝墙上的日历本望去一眼,以确认自己没有记错时间,确认那点突然澎湃的热忱,并没有出错。
沈霏微转过身,正要去洗漱,忽然扭头,迎上少女那双诚切的眼。
少女顿住。
沈霏微吊人胃口似的,良久才翘了一下唇角说:“十一,生日快乐。”
阮别愁愣神,她总是能在怔愣的片刻中,切换回以前那个让沈霏微很熟悉的模样。
沈霏微看得笑了,伸出一根食指朝对方额头戳去,只是如今两人差不多高,她这么戳已经毫无压制力。
还挺可惜的,她撇一下嘴说:“傻了?晚上再许愿吧,现在可以慢慢地想。”
阮别愁说好,一颗心在暗地里喧哗,此刻流经心脏的点滴血液,无一例外都在沸腾。
随之,一个念头又从她胸口下抽芽吐绿,这次更为清晰。
“看我对你多好。”沈霏微轻呼出气,手腕子在阮十一面前晃:“外面太冷了,手指都给我冻僵了。”
阮别愁不作声地捂住面前那只手,垂着头神色难辨地说“谢谢”。
声音很轻,但咬字很慢,很认真。
林曳的车到点便停到楼下,她和程锦桦的合作很顺利,两人的事业前景都极为开阔。
事事顺心,心情自然也就好了,沈霏微和阮别愁上车的时候,还能听到林曳在轻悠悠哼歌。
歌声一止,林曳忽地感叹。
“快到年了,云婷也没见回来,你们两个真是厉害,换成是我,怕是已经把日子过得一团糟了。”
沈霏微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曳姐,怎么连你也没有婷姐和十六的消息。”
林曳叹气说:“怪我权限不够高,不过也别太担心。”
“嗯?”
“如果有坏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传回来。”林曳语气轻松。
沈霏微更不放心了。
“不管怎么说,她们肯定能在春天前回来。”林曳眯眼张望远处,“不过她们回来的时候,春岗估计就得走了。”
沈霏微看出窗外,依稀能想象到此地变作满目疮痍的样子。
危楼夷为平地,不论是破落还是繁华,最终轰然一倒,全变作碎石。
好在,碎石会被清扫,被遮掩多年的蓝天,也会因此展现。
或许这块地方以后还叫春岗,但彻彻底底改头换面后,依附在曾经一砖一瓦上的情怀,必将无可避免地跟着瓦解。
许多人对春岗的记忆,大约只能永久停留在这一年春天。
这是春岗的结束,却又是许多人崭新的开端。
失去和迎来,总是相伴而行。
“那还能在这多住一个多月呢。”沈霏微悠悠说。
林曳睨向后视镜,好奇问:“想好要考什么学校了吗。”
“看看吧,如果成绩理想,当然要挑最好的。”沈霏微眯眼打量楼房间逼仄的天。
林曳哧笑调侃:“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吧,拐着弯想我夸你?”
沈霏微坦然说是,狐狸尾巴翘得很高。
“也没拐弯。”少女倏然出声。
林曳打趣:“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可不是。”
这天对沈霏微来说,除却是阮别愁的生日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琴良桥比过往安宁了许多,在经过整顿后,横行霸道的地痞恶棍好像彻底消失了,余下狗仗人势的那些,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从春岗延伸出去的一系列反应,传得很广,影响极远。
但这总归还是许多人平平常常的一天,算下来,或许只有阮别愁一人将之镂骨铭心。
这天夜里,那红丝绒蛋糕上独独插着一根蜡烛,火光黯淡得只能照亮眼前窄窄一块地。
不过这点明度也够了,沈霏微就在烛光的范围里,轮廓不算清晰,却是肉眼可见的触手可及。
阮别愁没闭眼地许下愿望,愿望中有她,也有视线里的沈霏微。
十五岁少女的晦暗情思,在最容易窥光的地方,郁郁葱葱地长成了参天大树。
“生日快乐,十一。”沈霏微双臂交叠着伏在桌边,下巴尖埋在袖子里,浅色的瞳仁被火光照得灿烂。
阮别愁吹灭蜡烛,却拉住了沈霏微的袖口,不让对方起身开灯。
此时她眼里有太多情绪,她肖想明媚,又不想被对方知道,她那差一点点就泄露的私心。
她的私心攒动着的,几欲冒头作祟。
“不开灯?”沈霏微顿住。
阮别愁没出声。
看在今天的主角是阮十一,沈霏微便由着她,咔一下打燃了云婷留在家里的打火机,说:“想摸黑吃蛋糕?也不是不行。”
就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光,阮别愁切开蛋糕,喂到沈霏微嘴边。
“好甜。”沈霏微皱眉,“师傅一段时间没做,是不是荒疏了,吃起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吗。”阮别愁看向叉子。
沈霏微便握住阮别愁的手,微微使力,牵着对方叉下一块,抵到那张今天还没沾过奶油的嘴边。
阮别愁尝到了,却不像以前那么嫌弃这种过甜的食物,不着痕迹地咬了一下叉子尖,淡淡说:“是很甜。”
从头到尾,阮别愁小心翼翼,只有在更深夜阑时,才敢胆大妄为地将侧颊,贴近枕边人的手背。
虚虚地贴着,那点触觉,几乎可以忽略。
短短一段时间,沈霏微的装睡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蓦地翻身,屈起的膝头蹭到阮别愁腰间,自认为细致入微,阮别愁一定无从分辨。
是在临近过年那阵,云婷和舒以情才终于现身。
她们二人的归来毫无预兆,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给空荡荡的房子多添了不少人气。
当天,沈霏微和阮别愁恰好放假,上楼后相继愣住,差点以为是思念成灾,合照里的人从相框中钻出来了。
云婷看起来毫发无伤,精力充沛地忙上忙下,而舒以情则不动声色地站在边上看她。
“唷。”云婷摆上最后一道菜,回头时眉头挑着,神色自然得好像从未离开过。
舒以情洗好手坐到桌边,身上又是那件画画时才会套上的围裙,似乎刚摸完画笔,衣摆上有新沾上的颜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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