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59)
作者:一天八杯水
阮别愁瞄了一眼地上的套圈礼品,不是看哪个好套,而是在辨认,哪个会更合沈霏微的心意。
她把自己放到了末流,不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喜好。
老板拘谨地站在边上,暗暗一声叹。
过会儿,阮别愁把手里的彩圈一一丢出,还真是一扔一个准,无一落空。
沈霏微看出来,对方是有选择了才丢的,有几个娃娃很眼熟,忘记是什么时候,她曾夸过一句可爱。
“厉害啊,套到这么多,打算分给谁呢。”
“不分别人,都给你。”阮别愁手到擒来,没有一次失误。
沈霏微付了套圈的钱,看老板满脸懊悔地送上礼品。她没立刻接,而是从中间挑了个最喜欢的小白猫挂饰,说:“我只要这个,剩下的你放回去,留着我下次套。”
阮别愁不意外,她熟知的沈霏微就是这样的。
老板登时懊悔全无,笑颜满脸地说:“两位以后常来。”
沈霏微听后哧了一声,肩角朝阮别愁抵近,摆手说:“生意兴隆。”
她转头就把白猫吊饰挂到了外套的拉链上,她出来没带包,这时候没别的地方可挂,揣兜里又实在不舒服。
小白猫在扣环下晃晃悠悠,像只活的小动物。
阮别愁打量两眼,明白自己没弄错沈霏微的偏好,收了目光问:“还玩什么?”
沈霏微指了个地方,那一处的灯牌灿烂辉煌,有别于其他门店。
那是寻常住民不太敢去的地,也是彭挽舟名下的棋牌会所之一。
这样的会所都是销金窟,春岗这地方富人不多,更没多少当地住民敢光顾彭挽舟的生意,进那里面的,多是外面来的人。
阮别愁事前以为沈霏微指的是棋牌会所边上的一家桌球馆,所以一声没吭,直到跟着走到会所门前,她才问:“姐姐,带钱了吗。”
沈霏微摸兜,刚才套圈花了不少,现只剩下一张洗得皱巴巴的钱币,大概还是换洗前忘记取出来的。
“那走吗。”阮别愁不劝止,好像那皱巴巴一张钱币的面额,比实际的要多添几个零。
沈霏微额头撞向阮别愁的肩,颤着身笑了几声,笑得耳机都要掉了,说:“你就不怕我把你输在那里面。”
“那再找个时间,把我赎回来?”阮别愁依旧平静,她对沈霏微的信任,显然涵盖了方方面面,称得上义无反顾。
沈霏微定定看了阮别愁一会,忽然把零钱塞到阮别愁口袋中,隔着布料轻拍两下,好像在示意对方妥善保管,笑说:“那我尽量不输,不然不光丢面子,还得丢你。”
阮别愁的心遽然一颤,她想说丢不了的,因为她会想办法走回来。
只要沈霏微不藏着,多远她都不会走丢。
门口的人认得沈十五和阮十一,还挺恭敬地冲着沈霏微喊了一声“小十五姐”。他们甚至不看两人有没有凭证,也不看两人有没有带钱,直接就放行了。
面子给足,甚至比给云婷和舒以情的面子还足,毕竟彭挽舟年年都会给这两人包厚厚的红包,这可是云婷和舒以情拿不到的。
混迹春岗三年,这里的人都知道彭挽舟喜欢这两个小辈,尤其沈十五,沈十五有次晚上,跟托一样坐在牌桌边,为彭挽舟钓到了不少大鱼。
那天彭挽舟笑得快合不拢嘴,想邀沈十五多玩几天,承诺输的可以都归到她的头上。
很可惜,沈霏微是打着考前放松的心思去玩的,没别的意思,玩完还得认真赴考。
进了会所,沿途的厅门都关着,几乎听不到吵闹。
沈霏微直接往最里间走,半点不露怯,好像春岗其他夜里出行的人一样,在把天亮前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当成最后一场狂欢来过。
阮别愁还在旁边和沈霏微肩贴肩的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耳机里传出的音乐又变得清晰起来。
“还听吗。”
“回去再听。”沈霏微摘下耳机,熟练地往阮别愁口袋里塞。
最里面那个厅的服务生同样认得她们,当即推开门,把人请了进去。
里面不如平时安静,就连那小提琴拉的,都比平时喧嚣。
有人在敞着嗓子笑,一边喊:“彭姐,我怀疑你的荷官捉弄我,我怎么连输了三把大的。”
哦,彭挽舟在。
沈霏微飞快找到彭挽舟所在,看到那头发斑白的女人正翘着腿捻烟。
彭挽舟还是初见时的样子,不屑把头发染黑,好在发量多,人又保养得好,看起来很有精神气。
她拉了一下外套,站起来说:“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荷官要是真的捉弄你,我给你赔礼道歉。”
“说笑,全赖在我牌技不够精湛。”
彭挽舟气势昂然地走过去,单臂撑在牌桌上,看着那个人说:“我给你当一把荷官,敢不敢再来一局。”
“彭姨。”
沈霏微冷不丁插话,暗暗朝阮别愁揣了零钱的口袋上轻拍,没忘记自己的许诺。
很顺势的,阮别愁轻握了一下沈霏微的手,眼神不掺杂质,澄莹宁静。
听到声音,彭挽舟神色意外地转头,“你们怎么来了,云婷肯让你们在这时候出门?”
“彭姨不也没歇么。”沈霏微走过去。
彭挽舟知道这两人哪能是过来散步的,她冲身边的荷官打了个手势,自己将位置占下,转而对刚才不服荷官的人说:“不玩就换阿婷家的小朋友上。”
在座有些人,其实比沈霏微大不了几岁,但都是在社会里摸爬多年的,俗气沾足,显得老气横秋。
和沈霏微一比,平添好几辈。
那人坐立不安,挪了两下没起身,略微尴尬地说:“玩,怎么不玩?让我会会云婷家的小朋友。”
“这次要是还输,可别怪荷官。”彭挽舟揶揄,她站在那哪像荷官,像坐庄。
边上一个人让了位置,说:“那正巧我歇一歇,看看乐子。”
被当乐子的那个人笑骂一声,还是不肯起身,本来就丢了不少脸面,这一起来,怕是整张脸皮都要丢光。
和初次涉足这种场合相比,沈霏微已变得游刃有余,不慌不怵。
只是她刚要坐下,就被让位置的人叫住了。
“慢着。”那人把凳子换了,拍两下说:“热凳子坐了伤和气,给小十五姐换一张,这个架可不能吵。”
沈霏微心安理得地接纳对方的奉承,托起下巴问:“那热茶伤不伤和气?”
那人说不伤,还不紧不慢地为沈霏微把新泡好的热茶送到手边,压根不觉得对方有半点傲。
“伺候得还挺周到。”彭挽舟打趣。
“那可不。”
彭挽舟转而对沈霏微说:“阿婷前脚才从我这走,你就来了,这不会还是阿婷的主意吧?”
“不是。”沈霏微有点惊讶,“婷姐来也不喊我,不然我也用不着晚上偷偷摸摸出来了。”
彭挽舟到底是老江湖了,姿态平平常常,娴熟地洗起牌,很自然地说:“你就算白天过来,她又能说你什么。”
“倒也说不了我什么。”沈霏微盯起对方手里不断翻动的纸牌,“不过白天来不了,十一要写题。”
桌边的人面面相觑。
“十一来不了,你就不来了,双生都没你们这么紧密,你们要像阿婷和十六,绑一辈子啊?”彭挽舟不常洗牌,但每每揽下这活,都会露一手。
纸牌好似搭桥,先是攀天而上,又齐刷刷落回彭挽舟掌心,叠得一点不歪。
这花样不练个十来年,使不出来。
桌上的其他人是外面来的,只是听过云婷和舒以情的名,知道她们二人的手腕。
彭挽舟的一句调侃,说得暧昧含糊,只有当事人知道究竟。
沈霏微怔住,顷刻间竟误以为,被人偷听到了这两天里她频频浮上心头的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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