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114)
作者:一天八杯水
在对方咬紧筷尖的时候,沈霏微稍稍用上点劲往回抽,说:“十一,这件事你别再查了,他们动的是我,和你无关。”
谈惜归松了牙,咀嚼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沈霏微,咽下说:“就这么切断关联了?你刚才邀我留下,现在又很不留情面。”
她语气很淡,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在很直白地表露内心。
沈霏微默了少倾,“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如果是同行,那我有我的处理方式。”
谈惜归说:“那我也有我的处理方式。”
沈霏微很清楚,如果两人都不让步,必会生硬地撞在一块,撞得谁都不如意,都吃痛。
静默了很久,谈惜归用戴了耳钉的那半张脸,轻蹭沈霏微侧颊,耳钉磕碰着。
“姐姐,我以前答应过的。”她说。
答应,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沈霏微觉得这人真的很厉害,轻易不会说起姐姐二字,只在需要时,很刻意地挂在嘴边。
不过,她真的很吃这一套。
“那让我看看你的方式。”在谈惜归还挨着她的时候,她忽然扭头,把嘴唇送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椅背很矮,沈霏微往后仰靠,后颈被谈惜归托着,根本不担心会忽然仰翻。
亲吻时,她摸索着与谈惜归十指相扣,拇指从对方的几个指腹上挨次按过。
气息乱得完全失了章法,目光也因此氤氲雾气。
在这雾蒙蒙的视线中,沈霏微举起她和谈惜归相牵的手,她特意偏开头,害得谈惜归的下一个吻只能水涔涔地印在她颊边。
迎着谈惜归目光,她把相牵的手带到唇边,亲在对方干净漂亮的手指上。
夜里的这顿饭在餐桌上放凉,没人再动一下。
伏在床上的人足趾微蜷,后背被不断亲吻,她伸长手臂,吃力地够着了床头系发的丝带,含混地说:“十一,我背上的疤难不难看?”
背后的人说不难看。
那轻到若有似无的触碰,从肩颈徐徐落向腰际。
在足踝被握住的瞬间,沈霏微蓦地翻身,屈膝往回收腿,随之不轻不重地踩上谈惜归的手背。
踩了手背,她又像年少时那样,轻踢在谈惜归侧腰。
往时做出这种姿态,只为催促,无声催促。
谈惜归深知她和沈霏微的种种约定,以及种种隐秘暗语,她用那只被沈霏微亲吻过的手,很慢地抚摩向前,一边问:“还记不记得那一场雨。”
沈霏微的字音被揉碎,攥着丝带的手挡过眼,唇张合着问:“哪一场雨,街上除我们外,再没有其他人的那场雨吗。”
“嗯。”谈惜归应声。
“不太记得了。”沈霏微不否认,她是故意的。
湿淋淋的手涂抹在她足踝上,下一秒,她像被吃透。
那日的雨开始重演,雨势却愈演愈烈,滂沱雨水将她浸湿,转而还要将陆地淹没成汪洋。
她成了洋上的舟,微耸起肩,随着情动而不自觉地蹭向枕头。
稍稍平息,她撑起身将丝巾缠向谈惜归的脖颈,如在萝瑞山庄的第一晚,一施力便能将人拽向自己身前。
谈惜归有点透不过气,跌向前时堪堪撑住身,手指卡在丝巾边缘,却没有求饶。
沈霏微气还未喘顺,看着身前人说:“十一,我没什么力气了,但我想看你。”
谈惜归便跪坐在沈霏微腿上,取悦起自己。
沈霏微虚眯着眼看,手慢吞吞地摸到床头柜,将礼物一件件拿出。
她想要这个过程慢一点,更久一点,人在欲念前,总会涌出许多奇思妙想。
所以沈霏微凑到谈惜归耳边说:“这是七年的礼物,你让我尽兴一次,我就送你一件。”
话音方落,沈霏微自食其果,一个别字还没来得及逸出唇齿,就被亲吻堵上。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的眼泪,眼泪和痛苦无关,只关乎过载的欢愉。
有那么一瞬,她好像溺在了情潮里,耳边隐约听见一句。
“哭了啊?”
语气那么淡,却又那么执拗,像极谈惜归本人。
这明显是蓄谋已久的捉弄,只怪沈霏微自己偏要咬钩。
沈霏微快要攥不住手里的丝带,又想说不,可又被堵住。
谈惜归想亲吻她挂满泪珠的眼睫,被她推开脸,到后来谈惜归有没有亲着,她就不知道了。
“真哭了?”
耳边又是一句。
半夜里,两人才起来加热饭菜。
沈霏微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等着谈惜归把饭端到面前。
谈惜归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霏微,听见对方嗤一声,才说:“七年的礼物,你说的。”
沈霏微百口莫辩,伸手去揉谈惜归唇上被她咬出来的伤,随之又嗤一声。
也不知道在她关于“哭”的句句逗弄下,谈惜归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还击,不声不响地揣了满腹的恶劣心思。
“刚才在床上,你是不是说什么了?”沈霏微将手覆上谈惜归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未消的勒痕。
话刚出口,沈霏微又说算了,她怀疑,谈惜归会很认真地问她,要不要再听一次。
次日一早,谈惜归前去雅谈开会。
沈霏微在重复照了数遍镜子后,决定告假。
费茕声没问原因,以为对方伤势恶化,在处理完手头事务后,便紧赶慢赶地驱车来到翡翠兰。
见到面的这刻,费茕声放下果篮,自以为看破了友人的脆弱,说:“别硬撑着,伤口是不是加重了?”
“嗯?”沈霏微将笔记本盖上。
“你看你,眼都哭肿了。”费茕声惊叹。
沈霏微冷笑着看她。
第69章
费茕声不明所以, 自顾自地问:“我说错了吗?”
沈霏微抱起手臂看她,觉得费茕声大概也有两套信息处理机制, 用在处理情感的那套,显然敏感度不足。
费茕声转而又像寻求认可一般,坐到沈霏微边上,说:“我昨天没见霍医生,我打算循序渐进,给装病做做铺垫。”
沈霏微开始鼓掌,“那你昨天上哪吃的饭。”
“我现在好像专业探店的, 在侨胞区找到一家不错的清汤火锅店, 厨师一定是金流人,那个味道很正宗, 我第一口就尝出来了。”费茕声停顿片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霍医生到那边走走。”
沈霏微就猜到会是这样, 顺着她的话问:“怎么说?”
“金流菜的话, 霍医生往往会坐得久一点。”费茕声回答。
沈霏微欲言又止, 她觉得以费茕声的才干,不可能完全不懂得处理情感信息,只是费茕声的处理方式,更适合对待商业伙伴。
半天,她挤出两个字:“也行。”
费茕声计划周全:“怎么会不行呢, 过两天我再说我病了, 然后她就该问我生什么病了, 有没有就医。”
沈霏微摇头, “那你不如等霍医生主动问你,这期间就别再吃那么香了。”
“她又不会知道。”费茕声还挺有把握。
沈霏微睨过去, “如果她就是知道呢。”
费茕声哑口无言。
在沈霏微看来,霍茗可太有耐心了。
霍茗给足时间,就等费茕声去撩自己,偏偏费茕声毫无觉察,她来回试探,根本试探不到点上。
沈霏微从沙发上捞起眼罩,把红肿的眼蒙上了,慢声说:“今天例会说什么了,我看到你过来,还以为是因为例会。”
“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这上半天里,你桌边的盆栽倒了。”费茕声笑说,“我原来是不知道的,但我助理到处转悠着帮忙找盆,我就问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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