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112)
作者:一天八杯水
远处的一切一切声响,似乎都消弭了。
不论风雪,草木,亦或主屋里的种种动静,都在让步。
在枕上闷久了,就像拥吻时忘了呼吸,沈霏微侧过头,露出半张压出了红痕的脸。
她喘息不定,腰背也跟着起伏,那下塌的腰际,是白茫茫的雪谷。
大概因为一切外部动静都在让步,所以肤觉变得愈发清晰。
她袒露的后腰,被一个绵软的触碰抚摩而过。
不是手,因为它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像是春时绵绵的雨,落在身上,只觉得潮。
沈霏微定住了,她想要翻身,但侧腰被不轻不重地按住,谈惜归在她的伤口边上落下细密的吻,吻走了这几日皮开肉绽的痛。
只余下痒,只有痒。
亲吻时,那修得齐整漂亮的发尾也在她皮肤上扫过。
她不知道谈惜归是不是故意的,她腰间敏感,很想躲开,此时翻不了身,她便折起膝,意图爬开一步。
在这刻,她甚至来不及寻思,这个举动究竟算狼狈,还是算暧昧。
“十一。”
沈霏微喊了一声。
谈惜归这才停下。
沈霏微撑起身,转头向后,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气息未稳地说:“别亲腰了十一,亲在这,亲这。”
所以谈惜归吻了过去,这次无需引领,她便找到了门道。
她总是学得很快,不论在什么领域。
落下的吻不是疾风暴雨,而是源源不竭的泉。
在亲吻中,谈惜归很轻易就暴露了本心,她总是执着于一处,要捉弄唇珠,便一直含舐,要捉弄舌尖,便也专宠不衰。
她总是能将兴致保持得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要将沈霏微完完全全吃牢。
沈霏微任之迷醉,谈惜归能给她很多,她也同样。
觅到一处闲隙,沈霏微错开些许,错乱的气息呼向谈惜归唇边。明明她声音已又轻又哑,却还戏弄一般问:“十一,喜不喜欢我。”
“我爱你。”谈惜归又逐上前,一下一下地贴着沈霏微的唇,像要在无数次的碰触中印证自己的心,“姐姐,我爱你。”
沈霏微终还是坐起来转过了身,她环在谈惜归腰间的手,将掌心下的衣料抓得很皱。
生日宴是在夜里一点过散的,结束后谈知韶特地打来电话。
电话里,谈知韶说:“让人把莫余两家的送回去了,车库里多了辆车,问了一圈在场的客人,不知道是谁开来的。”
谈惜归坐在地毯上,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边说:“我开进来的。”
谈知韶困惑,“我以为,你只单是出去吹了一下风。”
“在门口接了个人。”谈惜归说得很隐晦。
谈知韶应当是听明白了,笑了一下说:“怎么不下楼坐坐。”
“累了。”
“那歇吧。”谈知韶挂了电话。
水声还未歇。
是因为身上几处淤青太难看,沈霏微独自半擦半洗地淋了个澡。她穿好睡袍出来,偏着头擦起头发,说:“明天早上我自己回去,你大概什么时候回翡翠兰?”
“我和你一起。”谈惜归说。
沈霏微颔首,慢吞吞伏到床上,头发垂到床沿外面,发梢近乎碰地。
谈惜归捧起她的湿发,拿着吹风筒一绺一绺地仔细吹,完全没因为多年的怠慢而生疏。
沈霏微奔走了一天,被暖风一扫,便有些昏昏欲睡,却因谈惜归的一句话清醒了。
“P国警方给说法了吗。”
沈霏微睁眼说:“身份倒是查出来的,并非非法入境者,他此前的收入似乎都不干净,牵扯出不少案件,不过背后指使人是谁,还是没查出来。”
她一顿,侧过头,从发丝间看向谈惜归,“你怎么知道的,就算是鎏听高层,知道的人也不多,是费茕声?”
“嗯。”谈惜归还在掬着沈霏微的头发,很用心地吹,“是我问的。”
也是,费茕声万不会往外宣扬,但如果是谈惜归主动询问,那就不一定了。
早晚要说,沈霏微也不想去追究,她睡了过去,连被搬到枕头上也不知道,只是在后半夜时,觉得有人在恋恋不舍地偷偷吻她。
六年前不敢逾距偷吻,终只是将侧颊悄悄贴向手背,如今连偷吻都偷得格外大胆。
流连忘返,乐不可支。
翌日一早,谈惜归驱车回到翡翠兰,她没开自己的,开的是费茕声那辆。
沈霏微就坐在边上,听助理打来电话汇报消息,认真地点评并布置工作。
直到车辆进入翡翠兰,沈霏微的电话也没打完。
谈惜归便将车停在沈霏微的院门前,默不作声地等待。
沈霏微睨了过去,不紧不慢地说完最后一句,在挂断电话后,没来由地笑了一下。
谈惜归看向她。
在昨夜的时候,其实沈霏微就注意到了,只是无暇去说。
谈惜归的头发长了些许,烫出了不太明显的弧线,显得没那么冷淡了,倒也适合她,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她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只耳钉。
耳钉正是原先在沈霏微左耳上的那只,它正中嵌了一枚过于鲜艳饱满的红宝石,和谈惜归的气质不太搭,有种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沈霏微明目张胆地欣赏,因为驾驶座上的动也不动地任她看,她笑说:“十一,你好乖啊。”
从数年前在金流碰面起,沈霏微从未如此直接地说起过乖这个字,这是第一次。
但将雅谈的半个掌权人形容为乖,其实是很冒昧,也很不妥当的一件事,想必任谁得知,都会投反对票。
谈惜归微微一怔,有些错愕,她从来都不曾朝乖这一字刻意靠拢,只是下意识去做许多会让沈霏微舒心的事。
但这不是她的乖,她只是后来才明白,自己的亲近和听从,其实都抱有期许,抱有目的。
她料不到,从沈霏微口中,她竟能和这么个字搭上边。
良久,谈惜归弯了一下眼。
沈霏微将手撑到扶手箱上,靠了过去,手似要碰向谈惜归的耳垂。
谈惜归没动。
伸向前的指尖偏开了,没碰谈惜归的耳朵,只在耳根偏后的地方,很柔地按了一下。
那里长了一颗颜色很浅的痣,沈霏微观察了多年,终于饱含深意地摸着了。
欲念的隘口一旦打开,所愿所求便会与日俱增,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后背的伤还没好全,沈霏微很想指使谈惜归和她探究一些别的事。
沈霏微收了手说:“改天再把礼物交给你。”
“还要改天。”谈惜归就连不乐意,也表达得很隐晦。
“嗯。”沈霏微愉悦地应声,“反正已经晚了,也不差这么几天。”
谈惜归觉得,那还是不一样的,但她没说,她只是将身微微倾过去点,想讨一个吻。
沈霏微好喜欢谈惜归的这一面,旁人需胁肩谄笑才能说得上话的人,在她面前总好像委委屈屈。
她故作不解:“嗯?”
谈惜归定定看她,仍保持着前倾的姿态。
沈霏微笑了,再次靠过去,下巴略微抬高,“亲我吧。”
做不到一触即离,只会依依难舍。
傍晚时候,费茕声特地过来登门拜访,不亲自看一眼根本安不下心。
沈霏微看她还带了水果,戏谑说:“真的是在慰问病号?”
“不然呢。”费茕声面色不太好,“幸好团队其他人没出事。”
“他目标明确,只是当时我在车上,连累了外人。”沈霏微眸色渐深,两天前她就将这个事告知了云婷,但云婷也没查出究竟。
当年那个叫奥莱曼的,早被处以死刑,他手下的许许多多人,要么也被执死刑,要么终身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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