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种+番外(48)
作者:时千辞
雪色透过窗玻璃,在床角和地板上切割出分明的几何图形。
走廊里不知道哪位客人刚回来,冷得跺着脚开门。
明明离得很远,震动却好像顺着门缝传进来,在翟忍冬脚底撞了一下,让她被那句“骨折”冰冻的心脏也跟着一颤,酸软下来。
她的生日向来都只是长了一岁,无关紧要,没谁记得住。
包括她自己。
可面前这个人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忘送她一支蜡烛。
翟忍冬静着,在眼里闪着一簇火光的女人面前蹲下,看着她迷醉的眼睛说:“防风的,吹不灭。”
女人懒懒地挑眉,即使高傲,也让人心动:“你吹你的,我有办法让它灭。”
翟忍冬便倾身凑近。
“呼——”
女人松开了打火机的按键,火光熄灭,一瞬间的视觉差,让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她坐在翟忍冬触手可及的地方说:“大老板,生日快乐。”
吐字的气息里带着浓重酒气和翟忍冬曾经想去她脖子里,去她耳后、唇间找的香气,像毒.药,翟忍冬一口一口吞下去,仗着死前的狂欢不会被人过度批判一点点靠近,侧脸擦过她还举在半空的打火机,注视着她微张的唇。
“咚!”
打火机掉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声响,像炸.弹炸在谁的心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翟忍冬在巨响里偏头,吻在纪砚清唇上。
纪砚清本能抿了一下,舌尖随着动作抵住翟忍冬湿热的唇缝。
翟忍冬呼吸定格。
纪砚清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她。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翟忍冬被打在唇边的潮热气息怂恿着,手从纪砚清颈部滑过,穿入她的头发,想和她靠得再近一点。
动作还没正式开始,纪砚清的身体忽然一歪,软软地向旁边倒去。
翟忍冬的手下意识往下落,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揽在了臂弯里。她的呼吸很平稳,温度很高,翟忍冬隔着衣袖都觉得那一处皮肤在隐隐发烫。
翟忍冬动作迟缓地舔了一下唇沿,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看着从纪砚清耳后折回来的小臂——手腕自然下弯,手指自然张开,离纪砚清最近的食指几乎贴住她的嘴唇。
那里刚刚和她有过一个没有进行到底的吻。
温热柔软的触感至今还没有散去。
翟忍冬低头看着,静了几秒,手指贴上去,将它慢慢拨开。
第27章
翟忍冬低头看着, 静了几秒,手指贴上去,将纪砚清的唇慢慢拨开。
半途又戛然而止。
翟忍冬看了眼脚边的酒瓶,随手抄起来拧开, 仰起头, 隔空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翟忍冬没把酒咽下去。她勾起托着纪砚清的手臂, 将她扶到自己颈边, 随后侧身, 对着床尾的垃圾桶吐出一些还凉还清的酒在指肚上,抹了抹,将那根手指含进嘴里。
翟忍冬嘴里还剩有很多酒, 张口的瞬间,酒从她嘴角溢出来, 沿着清瘦分明的下颌、颈线勾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她放任着, 将清理干净的手指在口中仔细浸润。
浸透了,才能让臂弯里的人多醉一会儿。
翟忍冬湿润的手指贴上去。
指肚神经迟钝, 触感远不如唇明显,纪砚清那一抿过后也懒怠得不愿意再动, 翟忍冬就只是抵着她被迫张开的唇瓣,一寸一寸, 抹过去。
她的动作被纪砚清呼吸之间浓重的酒气催烧着, 慢而重。
慢让她看起来内敛克制, 重则显得恣睢无忌。
她动作里强烈的矛盾感和瞳孔里深黑汹涌的浪潮交织在一起, 透着可以让一切沉沦的蛊惑力。
只是可惜,纪砚清闭着眼睛。
翟忍冬一息尚存的理智开始尽职尽责地提醒她, 再深入就是趁人之危。
她听进去了,一点点抽离出瞳孔里的深黑, 抚平浪潮,放轻动作,彻底退离之前,醉过去的人却忽然像是渴了贪水一样,伸出舌头在她湿淋淋的指尖上舔了一下,湿滑柔软,伴随着一声不是那么舒服,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的轻哼。
这一声翟忍冬似曾相识。
像那夜梦里梦到的手往深处推时,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那一声不同于卫生间里的悄无声息,她没办法控制梦,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声音,和纪砚清刚刚的声音叠着,她一顿,脖颈里无声无息的红顷刻就变成了炽烈难抑的血气。
————
翌日清早醒来,纪砚清的头又晕又疼,沉得她想动手卸了。
正愁没趁手工具的时候,门板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叩,叩,叩。”
纪砚清警惕地抬头:“谁?”
“老板。”翟忍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纪砚清一愣,脑子里忽然放空,怎么都想不到翟忍冬这么早过来找自己的理由。
以前,她们没什么需要停在房门口的交流,最近也只会在一起上楼时,对接下来的长夜随意说点什么——早点休息,明天见,明天吃不吃早饭……
明天,昨晚。
纪砚清的记忆回笼了一点。
昨晚她去集市的饭馆陪翟忍冬过生日了
翟忍冬一直吃菜,她一直喝酒,后来……
后来她好像命令翟忍冬给自己打一壶酒带回家???
……就床对面的台子上放着。
纪砚清不知道怎的,心态莫名有点崩溃。
原因倒不是她让人办事,还用命令的口吻。
她和翟忍冬之间的相处时至今日也还避不开挑衅,对她用这语气再正常不过。
她就是觉得,醉酒加要求翟忍冬那种怼天怼地,不擅长像谁低头的人给自己办事,有种无理取闹的矫情,偏还被对方毫无怨言地接受了。
她都这把年纪了,怎么突然就被人宠了。
“???”
疯了吧。
什么是宠?
翟忍冬那种人会宠人??
翟忍冬那种人宠起人来会带着强烈的反差,任谁都无法抗拒,但这个不人不该是她,也不该是其他任何人。
辛明萱已经在那儿了。
纪砚清呼吸沉闷,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头更疼了。
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纪砚清拧着眉收拢思绪,随后掀开被子下床,简单整理仪容,披着条天青色的披肩过来开门。
“咔。”
纪砚清扶门看着外面的人:“老板,我欠你房费了?”
翟忍冬:“没有。”
纪砚清:“那你一大早跑来敲门?”
翟忍冬提高手里的保温桶:“刘姐煮的解酒汤,不喝我倒后院喂猪了,刘姐等着洗。”
纪砚清:“……”
耐心还能更差一点吗?
纪砚清扶着门走到旁边:“进来。”
翟忍冬顿了一下,才往里走。
同一间房,白天看和晚上看感觉截然不同——晚上纵容任何暧昧成型,白天勒令一切回到原位。
翟忍冬余光瞥见纪砚清坐过的地毯,勾住保温桶的手指往回蜷一下。
地毯是纪砚清之前在老街买的,厚实柔软。
翟忍冬记得自己接她往下倒的身体,膝盖猛地跪上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硬物磕碰的不适,但回到房间,脱下衣服,她膝盖上的红怎么都褪不下去。
……
纪砚清关了房门,脚下一拐,往卫生间走:“我刷个牙再喝。”
翟忍冬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延迟“嗯”一声,把保温桶放在窗下的小方桌上。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水声和悉悉索索的刷牙声。
不一会儿,纪砚清拨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对有地方坐却非要靠在窗边的翟忍冬说:“翟老板,你当初开店,让人在窗下放那么大一张罗汉榻是用来看的?”
翟忍冬:“嗯,我精挑细选,你们时看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