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16)
作者:士多哔哩苹果橙
热。望不到边缘的沙漠。风滚草从腿边飘过去。这一刻还是黄沙漫天,下一秒天上飘雪花下来。落在手背上,比雨水要稍凉些。
冷。沙漠成了雪原。雪深过膝盖,每一步都走得好艰难。幸好前方有温暖的木屋,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走到。
这雪真奇怪,让她浑身发热想脱掉衣服。她好不容易来到木屋前,推开门,世界又变了。
木屋成了地宫。柳无隅沿着台阶下去,绿植爬满了石壁开着白花。
通道的尽头有王座。王座上坐着个人。难道是千年木乃伊。柳无隅来到王座下。原来是雕像,松散的白布遮住胸口和腰下。
“你来了。”
雕像的冷硬外壳一寸一寸的掉落。柳无隅的视线跟随着碎裂的纹路移动。最后停留在脚尖剩余的那块石头。石头摇摇晃晃却始终落不下去。
“过来。”
柳无隅抬起头。戴着狼面具的公主?该不该过去。可是肩膀上有条来自伊甸的毒蛇。在她耳边说:“去吧,去品尝她鲜艳如血的石榴汁水……”
石壁上的绿植动了,它在生长。白色的花染红了。汁水过多滴下来。一滴两滴砸到柳无隅脸上嘴里。
下雨了。梦幻泡泡也碎了。
柳无隅怅然若失地盯着手心。
梦?还是欲望?
第12章
“起来,起来。别以为人在外面就可以日夜颠倒。”
黎以清翻了个身夹住枕头,“再睡…十分钟就起来。”她昨晚三点才睡,她真的要困死了。
“说好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沈善看不得这一屋子乱七八糟。两个床头柜全被咖啡饮料的空杯占满。她找出袋子开始收拾。
在别人睡觉时搞卫生,乒乒乓乓吵人。完全是老妈行为。黎以清钻进被窝里,“阿善…别收啦,等下叫人来收。”
“不行。你说你喝完东西顺手带出去丢,非堆得到处都是。幸好你不把吃的带进来。否则你这里就是老鼠的天堂。”
黎以清认命,她从被窝里出来。在家里的时候被管着,出来后也一样的。她抱着被子发呆,好想柳无隅啊。沈善把她的被子拉过来,“我不来给你换你这个被单盖到发霉都不会换是吧。”
这说的是她吗?怎么说得她像个懒汉一样,她每周都会请人来打扫的好吧。她摸摸头发,“你跟魏梧是不是出事了?”
虽然阿善平时也管着她但现在是反常。用一些无敌反常的劳动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们哪有怎么了。”沈善的表情是没有变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黎以清看到了这个小动作,“有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吧。我不想下回见你是在医院,还是说你想躺在太平间里?”
沈善生气地放下垃圾袋,“你成心诅咒我是吧。”“是我诅咒还是你不想好好活?”黎以清把人拽过来,指着她的脸颊,“化妆来给我收拾房间。下次可以再浓些不然盖不住你脸上的巴掌印。”
被看出来了。沈善以为看不出来的。
“如果一个人他对喜欢的人很好但对普通的人不好。那他是不是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或者说他只展现了那面给大家看?”
“你就别如果‘我的一个朋友了’。直接说你的事吧。”
沈善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那天下午她原计划是去爸妈家。走到半路发现自己的包忘记带。于是她回家拿,她从院子西侧的门进去,她走近几步后听见了哭声。她看见魏梧在打他们家的保姆。
魏梧显然没料到沈善会半路回来,他凶狠的表情来不及收起来。沈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魏梧。
更没有见过受了打却不求救的人,她扶起保姆送她去医院。
后来,她听保姆说是她不小心把先生的模型弄坏。她回去后魏梧又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他道歉说是一时冲动,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动手。十分懊悔和难过,说要给保姆道歉和补偿。
“我总觉得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她的眼神那么恐惧又空洞没有一丝丝想要求救的意思。”
“你让人去查过没?”
沈善也想过要查,如果查到了更多那她要怎么办。不查她又实在害怕枕边人哪天就能对她手起刀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早上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他打了我一下。”
“你真厉害。我要是不问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沈善无奈地摇摇头,“我的幸福怕是要倒塌了。告诉你也无法改变。”黎以清握紧她的手,“我会让人去盯着他的。你最好也想想要怎么办吧。”
也不知道这位姐妹是造了什么孽,碰上的男人一个两个都不靠谱。前任傅惟那个狗贼在恋爱的时候拍些下流视频,出轨被发现后还拿来威胁阿善。现在的丈夫彻底暴露本性,是个金玉其外的暴力狂。
黎以清肯定是希望他们离婚,暴力绝对不是轻易说改就改的,要是能改正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惨死的女人。
劝分劝离这样的事一直吃力不讨好,真友情都会被碾出几道裂痕。塑料友情更不必说,劝完之后里外不是人。而是个见不得别人幸福的怪咖,从此在朋友圈里声败名裂。
沈善:“我也不知道。”
他是陪自己熬过那段艰难时光的人。
“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深陷泥潭。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你干脆点快刀斩乱麻,断了吧。”
沈善绝望地抓乱头发,“你以为这种事情说断就能断,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来的路上他打电话给我道歉,他说他会改会去看医生。”
黎以清听这语气就知道结果了,“你打算给他机会?给暴力狂机会就是嫌自己命长。”
“他说到底跟那些男的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高素质人才。现在又虚心改正。当然不一样啦,哪天我找不到你也不必找了。直接给你立个衣冠冢。墓志铭就写相信暴力狂的下场。”
“我的意思是他的基础比别的男人好。他又愿意改,我总得给他一次机会。”
“要给就给,我说再多也没用。”
不离婚不分手就别说出来气人。黎以清现在就很想把阿善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圣母芯片。简直是要气死她。
“我多请几个人保护我。”沈善捧住黎以清的手,可怜地说:“二小姐,开开恩吧。我真的好难过。”
黎以清无话可说,她不同意也没用。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痛痛快快撞个头破血流才开心。
“欸?你的手表呢?”
沈善没有摸到表,这才发觉手表没有了。
黎以清抽回手,“送人了。”“什么?送人了?”沈善抬起手,“我是说这个…阿非送给我们的。你常戴着的。不是别的表。”
“是啊。送人了。你少管我的事现在。起开,我要去上课了。”
阿善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来管她的表。
今天的天气预报说下午三点有雷暴。现实的天气都没有黎以清的心情糟糕。她身边的同学似乎能看到她头顶飘着黑乎乎的云团,云团里有闪电。
闪电从学校移动到家里。黎以清的外公在门口等着孙儿,“阿宝。脸黑得要发闪电了。”
“唉……”
外公从冰箱里取出冰镇好的冬瓜茶,给孙儿喝上一杯,清热解毒。
“喝点。新鲜做的。”
“不喝。”
外公笑呵呵地问:“又让谁欺负啦?最近真的不能乱跑。再忍忍一段时间我让你去玩。”
“不是啊。是阿善的事……”黎以清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给外公听。
外公捻着下巴上的胡茬,原来是这么个事。
“你该做的该说的都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旁观者体会不到当事人的心情。也不可能强逼着他们离婚。”
“阿公。人很脆弱的,脆弱到几秒钟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黎以清做出手枪的动作顶住自己的脖子,“嘣……血能喷出一副另类艺术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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