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限定(34)
作者:观棠也
而不是怀抱对他的爱再被他一脚一脚地踹。
可是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被骗了。
陆建军好好的坐在餐桌边上,他旁边是贾芳明。
贾芳明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我不认识,但是女的我知道。
她是周令也她妈。
我一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惊恐的心还在按照慌张的频率乱蹦。但是身体已经比大脑先做出了戒备的反应。
我伸手一抹脸上的雨水,对着陆建军硬邦邦的说:“我听说你死了。怎么死了呢?是坏事做绝,天打雷劈把你劈死了?”
我看不出来陆建军的脸色黑了没有,他的脸本来就已经够黑了,不能更黑了。他身边的贾芳明新纹了眉毛,螃蟹腿那么粗,说起话来眉毛一动一动的,像顶着螃蟹在额头上爬。
怪可笑的。
“你少胡说八道!你个婊/子/养的烂/逼,你死了你爸都不会死!”
我对她点点头:“嗯。你不用特意跟我做自我介绍。毕竟你身上的鸡味比济宁路的小姐都正宗,把你放到鸡窝里都没人能分得出你和鸡的区别。”
贾芳明立刻开始了一些‘文明语言’大展,骂得坐在他们对面的周令也的爸妈脸色难看。
周令也的爸爸,一个穿着衬衫西裤,戴圆框眼镜的精瘦男人,握着拳头清了清嗓子。
周令也的妈妈接收到丈夫的信号,开口说:“好了,你现在骂她有什么用。赶紧解决正经事儿。”
贾芳明意犹未尽地住了口,看向陆建军。
陆建军沉声:“你把人家女儿弄到哪儿去了?”
我装傻:“什么女儿?什么弄到哪儿去?这俩人谁啊?”
“你少装模作样!”陆建军拍拍桌子,手腕上的大金表跟着震动,“赶紧把人家女儿还回去!我/操/你/妈/的,你他妈天天在外面给我惹事儿!”
他说话的时候我忙着把头发上的水拧一拧,只对他最后一句话表示震惊:“我惹事儿?我他妈是来给你奔丧的,你说我惹事儿?我还惦记送你出殡呢!”
雷声和陆建军的巴掌一同落下。
我头顶一疼,顺着惯性被狠狠掼倒在地。这回周令也不在,我也不用顾忌什么,站起来一巴掌抽回去。
陆建军不要脸,和贾芳明打配合。他往后一退,贾芳明拉住我的胳膊。
周令也的爸妈估计看不下去这场闹剧。
他们站起来,周令也她妈说:“你把周令也交出来,不然我们立刻报警。”
我冲他们咧嘴大笑。笑的时候气息紊乱咳嗽几下,口腔中充斥熟悉的味道,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可怕极了,像怪物一样。
我盯着周令也妈妈大喊:“好!你有本事就去报警!周令也是成年人了,她要走自己早就回去了。她为什么不回去,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周令也妈妈抓着周令也爸爸的胳膊,那双和周令也长得很相似的眼睛瞪着我:“我家小孩我自己会管!我们令也最乖了,都是你把她带坏的!”
我的目光看向她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平的,很难想象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也很难想象,这么美好的周令也是在那里孕育出来的。
“真不要脸啊。”我咂着嘴,啧啧感叹,“你自己管,也就是把她管的满身都是伤,让她给你肚子里的那个当奴隶,你真是会管孩子呢。”
这回遭殃的是我的肩膀。
骨头裂开一样的疼,当然是陆建军出手。我疼的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扭头大骂:“他妈的!你一个死人要有死人的样子!老他妈诈尸!”
“你他妈才是死人!老子不那么说你能知道回家?!”陆建军显然气急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他气,我还气呢。
我的嘴皮子飞快,利索地让任何人都插不进话:“你他妈还有脸说?!咒自己有意思是吧?!你他妈这么想死你早点去死好了!你现在站到外面,雷马上就能劈死你!”
“好了!”
周令也的爸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滚雷似的震天吼落下来,难怪周令也那么怕他。
陆建军停下挥到一半的巴掌看过去,周令也爸爸说:“我们只是来找孩子的,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
我嗤笑一声:“哦,忘了你了。你来找孩子?找孩子干嘛?皮带脱下来的时候只有上厕所和做/爱的时候。哦,你是不是不行啊?所以皮带还给你开发了个打人的用处。”
周令也爸爸‘啧’一声:“你这么说话就过分了啊。”
我一挑眉,开了机关枪似的:“我过分?我能有你们过分吗?清朝早亡了,你们还忙着造继承人传皇位呢。溥仪知道你们的良苦用心也不会感动吧,毕竟你们家也没人姓爱新觉罗啊。”
周令也的爸爸卷起衬衫长袖,看了陆建军一眼。
他一拳冲过来的时候,我往下一蹲躲过,站起来的同时我搬起椅子,砸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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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混乱
一片狼藉。
椅子被我甩向周令也的爸爸之后,形势当然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周令也妈妈尖叫着把她老公拽到一边,椅子堪堪擦过男人的胳膊。
“你发疯吗!你这是在杀人!”
我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对周令也妈妈冷笑:“胡说八道。我哪儿杀人了?他都不是人。”
周令也妈妈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我。
我捏住她的胳膊,在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中,我面目狰狞:“我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才没有打你,但不代表我不敢打你。如果你再敢来找周令也,你再妄图动周令也一根手指头,我不杀你,我直接杀你孩子。”
周令也妈妈的另一只手拼命地掐着我的手和胳膊,试图用疼痛让我松手。
可是她想多了。
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不会为这么一丁点疼痛就放弃。
身后有一道疾风,我松手的同时往边上一闪,另一把椅子落到我的右半边身体,疼的我从头到脚的麻木,膝盖一软就跪下来。
回过头去,陆建军拿着椅子气喘吁吁的骂:“你他/妈还挺能耐?就你他/妈/的会拿椅子砸是吧!你看牢子不砸死你!”
我跪在地上,手撑着膝盖缓了一会儿。
现在的局势对我来说很不妙。
四打一。
他,妈,的。四打一。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挟周令也她妈以令她爹。但是这里头也有风险。如果我真的不小心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不但会更麻烦,周令也知道了也会受不了。
不过陆建军不容我多想,他一脚踹上我的后背。我趴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他的脏脚就踩到我的背上。
“你打不打?你不打她我打了。”
我在陆建军脚下没有动,眼睛盯好了冲我走过来的周令也她爸。
她爸穿了一双皮鞋走近了——这种皮鞋踹人最疼——我猛地伸手拽住她爸的脚腕往前一拉。他爸猝不及防,趔趄一下,但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摔倒在地。
背上的压迫力更强了一些,我肺里的空气都快被陆建军全部踩出去。
真狠啊。
他真狠啊。
亏我还想来给他送终,还真心为他的死难过了几分钟。
我的手撑在地上,深吸一口气之后强忍着脊背快要断裂的疼痛感站起来。
陆建军往后倒了一下,但是没有完全倒下。我趁机挣脱,重新站起来后顺手给了周令也她爸一巴掌。
真正打架的时候其实不用管打哪里,总而言之打就对了。
我一直秉持着这个观念,所以在和力量悬殊的陆建军面前也时常能够打到他。
今天我右边的肩膀是受了最多伤的。
因为就在我刚站起来给完周令也她爸一巴掌之后,我的右肩又传来一阵钝钝的疼。这回比刚才椅子砸上来更疼。
我的身上原本就是没有干的雨水,现在又多了血水,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啦啦的顺着右肩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