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2)

作者:墨兰疏影


荣宪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这事你去和太后讲妥当些。”她换了话题,“过几日可能要借你御赏的章一用。”

“无妨。”郑瑜拱手,“太尉请便。”

“请。”荣宪等着宫人将在宫门口命她卸了的佩剑送过来,方回府。

回府时她心事重重,霜降还迎上去说了一大堆,她没怎么在意,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才把头发披散下来,就听霜降说话,“二娘来见您。”

这个时辰了,她还没睡吗?

荣宪心中纳闷,但说,“让她进来。”她刚坐在几案后,就看荣宜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看起来就像哭过。

“你就算再不喜欢孙玉,样子也是要做做的。”荣宪说,想起来今天荣宜哭哭啼啼要回家,把宁侯府里的杂事一搁,在床上以泪洗面,她一时心疼就许了。“你婆母年岁在那里,别结了一次亲结出来怨气……”

这时候阿竹探头。

“怎么了?”荣宪问。

“叶长史求见。”阿竹说。

“让他来这里见我。”荣宪转过头对霜降说,“你把书房收拾一下,放帘,我不换衣服了。”突然闻耳边有风,环佩作响,下意识半起身,手往上一格,抓住荣宜的左臂,反向一掰,另一只手下意识前一擒,扼住荣宜的颈。

这时她才想起来面前人是谁。

荣宪匆忙松开手,但仍抓着荣宜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还好吗?”

她对天发誓,真是下意识动作。

荣宜此时脸仍旧通红,颈上有着突兀指印,随后抬起右手啪就扇了荣宪一巴掌,她知道荣宪还要出去露面,没有正打脸,打得位置有点靠耳朵。

啪的一声把周围侍女全都吓傻了。

荣宪知道荣宜肯定要恼,但也没想到这一出。荣宜这巴掌当真不客气,把她打到耳鸣,于是抬手捂了捂左边耳朵,不料觉得掌心一湿,放下手发现手心一片鲜红。

荣宜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给我拿个手帕来。”荣宪也无可奈何,接过手帕擦了擦手,看荣宜哭的可怜,“你有什么话说还是等你哭够了再来找我。”她起身要走。

她没时间跟荣宜耗。

“你凭什么不救我。”荣宜哭问。

荣宪不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怎么来的,只是捂了捂耳朵,片刻后说,“劝你一句,你以后想打人还是直接打脸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凤穿是真的坑了,我等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章木有章……过于难受才有了这篇文

不是三国背景……

我还是换个主线剧情,这版为准,这版为准,前天发的那个有点太水了。

2、示好

大行皇帝于紫宸宫停灵,停三日早朝,也因此荣宪的夺情是史上罕见的过于彻底,她就头七回来露了一面,上了柱香,二跪六拜,然后走了。

荣宪唯一腾出来的一点空闲时间还全都花在了抚慰荣家旧部与部曲。

京里是真的兵荒马乱。

国丧消息一出,徐州立反,她只能趁着诸州卫指挥使进京奔丧的机会,十二州卫与京中五路禁卫军的大小军官正职全免了,副职补上,急调幽州卫和冀州卫平叛,新上任的副官还算尽心尽力,这才将将稳住大局。

又是一阵闹腾。

几次东征西讨,死伤太多,结果出现一个尴尬的情况,就是朝里全是年轻人。大抵原因还是世家大族把着九品中正举官不放,宁肯让家里的年轻人上,也不愿便宜外人。

郑瑜年纪算大的,也不过将满三十五。

大司马萧珂掌控军需,他是荣宓丈夫,芳年二十,因为娶了荣家女,跟荣宪成为一条船上的倒霉蛋,只能力挺到底,他主要负责了跟进服务这一工作,因为荣宪换完人就撒手不管了。

荣宜依稀知道些外边惊涛骇浪,但前世就没出事,该按住都按住了。她遂坦然的一直住在家里,头七那日才去了前边,结果荣宪来去匆匆,两人没打上照面。

荣真的丧仪派的宫中女官操办的。湖阳大长公主早就对荣真没有一丝感情,不想管,身边已有新欢,来哭一哭已经给足辽东卫三十五万大军面子。荣宓是顾太后身边的女侍中,加上已经出嫁,没办法管。荣宜是因为装病,两头都没管。荣宪这辈子不太可能主持庶务,她不通后宅琐事,连祭器都认不太全。交给她办,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棺材在家里摆几天,过了头七直接下葬,完事。

还好没有大办,只有知交前来凭吊上香。

宫里派来的尚宫叫竹韵,刚满二十一,看上去人十分利索,圆圆的脸十分可爱。

“太后娘娘是个苦命人。”竹韵说。

荣宜扯了下嘴角,“以宠封后,母仪天下算什么苦命人?”

想杀谁就杀谁,想平谁三族就平谁三族。

就算取了南朝,为了安定要对王谢等南朝门阀示恩,太后照样推平谢家三族。不仅丝毫不考虑后果,甚至连眼都不眨。

这还算苦命,那她算什么?

荣宜那天打了荣宪后觉得不行,虽然荣宪很没有良心,但想要顾太后安分或者倒台,还得靠荣宪,她知道要讨好这棵树,可就是觉得心酸外加心里闹腾。

“四妹这几天哪天回来?”荣宜抓着霜降问。

霜降摇头,不知道是因为她那一巴掌有意挡驾,还是荣宪真的太忙,“回来大概也就是沐浴换身衣服。”

荣宜想想,只能她先低这个头,要么还是给荣宪做点吃的送过去吧。

荣宜在谢家的时候还是学了几道私房菜的,主要还是为了想讨好谢希,想把相敬如宾的关系改善一下。

她找了几个冻柿子,有要了牛乳,打算做牛奶柿子。

贵女做饭,百分百口头指挥,她此时在厨房指挥厨娘,边指挥边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无关大局的情况下,荣宪对人容忍度非常高,大体还是以纵着为主。

比如当年她惊鸿一瞥,看上谢家下一任族长谢家七郎谢希,荣宪出面压着谢家把人给她弄来了。

论理,这件事难度还是有的。

南朝本身规矩大,女子三从四德,不比北边。而且她不仅是寡居,看上的是小她七岁的少年郎,还正好是最大两个门阀之一的下一任族长。

不过还是给她办成了。

荣宪这一容忍度的前提恐怕是四个字。无关大局。

荣宜此生只恨两人。

一者,南朝公主。

二者,顾太后。

南朝公主,她丈夫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谢希当时日日在书房作画,画丽人白雪红梅,她本以为是什么意境,后来发现这个佳人是有名有姓的。

要不是谢希为了那人,谢家也不至于落的诛三族这一下场。

此生荣宜两愿。

一,让顾太后尝一尝鸩酒入喉的滋味。

二,夺南朝公主所爱。

她思虑起来。南朝的那个公主,追求者甚众,爱慕者甚多,裙下之臣无数,但她那颗芳心到底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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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奉霜降之名去送点心的时候也非常的纳闷。

二娘素来十指不沾阳葱水,今天这是哪一出?

她还是把点心往枢密院那边一送。

荣宪刚打发走一波人,还得进宫,正好撞上阿梅,看见阿梅提着一个黑色折枝梅花珐琅盒子进来,“这什么?”盒子很精致,就好奇问了一句。

“宁侯夫人吩咐我送来的。”阿梅说。

荣宪凑过去,把盒子打开,拿一根海棠银簪戳了一下,“居然是熟的?”她把簪子拿回来看了眼,才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擦了擦。

“会不会把盐当成糖放进去了?”阿梅盲猜。

“要不你试试?”荣宪一脸坏笑。

阿梅看见她拿银簪子戳的全过程,便真的拿起一个吃了,评价道,“其实挺好吃的,小姐你要不要试试?”

“可是我不吃甜的哎。”荣宪说,“又不能吃半个扔半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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