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点渊鸯谱(42)
赵权不禁多看了几眼杜渊,点了点头,心道他的宝贝女儿不愧是他的女儿,眼光与他一般好。赵权心里头高兴,又对赵河明和杜渊大赏一通,只是杜渊才升的尚书,便没有再升她的官职,只是眼里的器重谁人都能瞧见,谁都明白,杜渊今后怕是要当丞相的。
跟着赵河明回来的一众将士也都论功行赏,李思身份特殊,许多大臣觉得不妥,赵河明和杜渊皆替她说话,觉得李思能在战场上获得众多军功,岂能因女子身份便通通抹去?赵权顺水推舟,便将这人情卖给赵河明,也不封李思为将,赏赐一番,将她编入赵河明的侍卫队伍里。
李思军功不少,径直当了赵河明的侍卫长,只等下次机会来临。
赵河明如今太子之位算是稳如磐石,赵权便点了姜宁作太子妃。消息一出,赵酒鸯最先坐不住,不等杜渊进门,就走过去说道:“你可知父皇点了谁作太子妃?”
杜渊自然也知晓此事,将门关上:“姜宁。”赵酒鸯赶紧撇清自己:“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父皇自己想的。你再不见她就来不及了,我替你安排罢。”
杜渊看了她一眼:“来不及什么?你难不成想让我带她私奔?”赵酒鸯瞪了她一眼:“天还没黑透,就开始做起梦来了。我只是想让你在她成为咱皇嫂前去将话说清,以后宫里见着了也不尴尬。”
杜渊点头应着,赵酒鸯便去安排了。杜渊甚至有些觉着,如今见不见姜宁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反倒对赵酒鸯来说,是件大事。她原本想同赵酒鸯说,不必再见了,可她又怕赵酒鸯多想,只得由着她。
既然有了指亲一事,赵酒鸯请姜宁来公主府一事也顺理成章。杜渊休沐的日子便见着了,杜渊见躲在远处的萍儿,轻轻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姜宁:“听闻皇上有意指亲,你可有什么想法?”
姜宁摇了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多想什么?”杜渊想了想:“若是你不愿意,我或许能帮你想想法子。”这的确是杜渊心中所想,她虽然对眼前的姜宁没有情爱,可她对年幼的姜宁始终忍心不下,她想到那般纯真善良又有些偏执的姑娘被逼着成亲,便想帮上一帮。
姜宁转过头看着她,最终依旧摇了摇头:“顺了他们的意,也没什么不好的。”杜渊动了动唇,将嘴边的话咽下,她觉着姜宁与儿时还是不同,她本以为姜宁若是不喜之事,便不会这般轻易罢休。
杜渊没再就此事多说什么,反与姜宁又聊了一会儿诗词,也不知是她心境变了还是如何,她总心不在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挂念竟只是虚妄。
姜宁走后,赵酒鸯回到屋里,看着还在出神的杜渊,以为她想着姜宁,便不大高兴,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怎么?还在想呢,人家这时都该到家了。”
杜渊摇了摇头:“我如今都搞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或许是个太自私的人。”自私到在意姜宁为何长大了与儿时如此不同。
赵酒鸯不知她想法,见她紧皱着眉一副难解模样,走到门口将人都退散,将门关上:“能说给我听听吗?”
杜渊从怀里掏出那块帕子,赵酒鸯看着这熟悉的帕子,心提了起来,她害怕杜渊见了姜宁后变了主意,就不要自己了。杜渊一边摩挲着帕子,一边说道:“我与姜宁儿时有些情谊,当日进京实则也有些想要寻她的念头。只是阴差阳错,与她也是有缘无分,我也不敢再与她相认,怕耽误了她今后的生活。”
“只是今日与她相谈,却觉她似乎与我想得并不一样。我甚至弄不清,我心心念念的到底是她,还是我想象中她该有的模样。”
赵酒鸯听到这,大致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喜欢她儿时的模样,却不喜欢她如今的模样?”杜渊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一早便知如今对她没有情爱,可我总是放不下儿时的她,我甚至都不知该如何与她将事说开,或许与她说了也无用,我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她。”
赵酒鸯听了,不知该喜该忧:“那她儿时是何模样?”到底是什么样让她这般念念不忘,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来。
杜渊叹息一声,便开始回忆起初次见“姜宁”的情形来。赵酒鸯越听,眉头越是紧皱,这故事明明是她与杜书媛儿时的事,怎么被姜宁抢去了?赵酒鸯径直将她手中的帕子抢了过来:“这是她送你的?”
杜渊摇了摇头:“我们当时还小,也不知那一别就多年不能相见,也没留下任何信物。这是我后来总是想起她,便自己绣的。”
赵酒鸯有些诧异地看着杜渊:“这是你自己绣的?”杜渊见她有些激动,没再往下说,只点头回答她:“我照着她儿时的模样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