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59)
柔嘉鲜少这么犀利地说一连串问句,心中又有气,说完有些喘,停下来深呼吸。
见春与知夏是第一次见柔嘉如此骂人,目瞪口呆之余,又觉得十分解气。殷绪则是一眨不眨看着气得香肩轻颤的女子,眸光轻轻漾动——心里感觉到,一种叫做“满胀”的情绪。
而殷弘则被柔嘉斥责得哑口无言,面色渐渐晦暗起来。之前殷绪的攻击只是让他身体疼痛,柔嘉的举止则是让他心脏撕扯起来,痛得鲜血淋漓。
最后瞪了一眼殷弘,柔嘉转身,顺手拉住殷绪手腕,“驸马,我们走。”
不喜被人触碰的殷绪,觉得被抓着的整条手臂都僵硬起来,被拉住的那一片,触感如此温热柔滑。他僵着手,手指蜷了蜷,终究没有甩开。
跨过垂花门,沿着回廊前行,经过东英院,直到靠近南华院,柔嘉梗直的脖颈与肩膀微微垮塌下来。
她到底不是擅长与人强硬对碰的人,刚才的锐气用尽,她松软下来,这才发现还抓着殷绪手腕。
那手腕结实白皙,筋骨分明,是独属男子的性感坚实,热烫得让她心慌。她连忙放开。
又忍不住回身,忐忑地询问殷绪,“我方才,是不是好凶?”
她以前从没那么凶的,实在是,气坏了。
殷绪望着她,沉冷的表情缓开,难得如此眉目平和,一时更显俊秀,“不凶。”
甚至,挺好的。
殷绪说过两字,转身从她身边经过,跨入南华院院门。
柔嘉第一次见殷绪如此温和,有些怔愣,片刻后想起还有事情要问,唤了一声“殷绪”,快步追了过去。
殷绪站在巨石造景边,回身等她。柔嘉靠近两步,问,“你为何盘问殷弘,可是怀疑什么?”
想到方才她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又如此维护他,殷绪没有再隐瞒,道,“昨夜袭击我们的刺客,就是他。”
柔嘉秀眉蹙起,“为何?”
上辈子殷弘虽对殷绪冷漠无情,但在朝尽忠职守,私下也没什么德行有亏的传闻,怎么这辈子忽然对殷绪痛下杀手呢?
可惜她上辈子困于深宫,纠缠在陈昱与高贵嫔之间,如今脱离开来,一时也不知事情为何会这样。
“你们有什么私怨么?”
殷绪摇头,“没有。”照殷弘以前对他的态度,是不屑于和他这只蝼蚁产生什么私怨的。
而且,既然确定殷弘是刺杀的指挥者,看昨日刺客的身手,只怕都是正规的羽林卫。若只是私怨,殷弘万不会调动羽林卫的,而皇帝,也不会替他遮掩才对。
这么一想,唯一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边柔嘉也在低眉思索:不是私怨,那是什么?为公?
仿佛闪电滑过脑海,柔嘉猛然抬头看向殷绪,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此事太过重大,柔嘉肃容道,“你随我来。”
平安与薛非照旧在院中护卫,柔嘉带人步入卧房,吩咐了一声,“关窗。”
婢女嬷嬷们立即井井有条地行动起来,见春与知夏关门关窗,采秋与顾嬷嬷守在窗外,连吴嬷嬷,也自动自发去院子里巡视。
柔嘉肃然看向殷绪,“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殷绪坦白道,“昨夜的刺杀,应当是皇帝指使,殷弘执行。”
柔嘉膝盖一软,坐到了椅上,表情发冷,心中又惊又怒。
她以为,十六岁的陈昱,远没有后来的冷心冷肺,不曾想,他居然这么早早地,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无情,无义,无耻。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难怪殷绪从前好好的,成亲三天却遇刺,原来是因为她。她只想着殷绪一身才华、有情有义,能拯救她,拯救大齐,不曾想,自己的求婚,却也给他带来这样的灾祸。也许以后,这种灾祸还会有。
柔嘉悲从中来,万分愧疚,红着眼看向殷绪,“对不起,是我牵累你……”
殷绪望着她,她的哀楚如此明显,眼睛里流动着湿润的光辉。殷绪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是她维护他才对。
重生后柔嘉第一次感觉到,殷绪如此温柔。正是因为他温柔,柔嘉心中更发愁,“也许以后,他还会针对你……”
陈昱掌控天下,而她与殷绪细想起来,只有南华院,和一个国公府,根本不足以对抗。太后虽然疼她,可毕竟和陈昱才是母子,关系不差到一定程度,陈昱嘴脸不彻底露出,她还是会偏向自己的儿子。
而且,就算太后与陈昱决裂,偏向她,那又怎样呢?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太后再尊贵,也无权柄,这也是上辈子,太后娘娘看着陈昱和高贵嫔祸害皇宫和大齐,却无能为力的原因。
她虽贵为公主,真论起来,也没有任何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