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56)
我可以用命担保,若有一字虚假,便被当场打死亦无怨无悔,想必祭酒大人早就知道学里世家子弟总是欺凌寒门子弟,他们欺凌的手段比方才郑指挥使所言狠上千万倍。
唯有谢宁曜从不欺凌寒门子弟,还总是帮我们,为我们出气,若没有谢宁曜,我们这等学生的日子便难熬的紧,谢宁曜不仅是我的恩人,也是学里所有寒门子弟的恩人。
您总教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宁曜于我可谓有救命之恩,若没他多次相助,我很可能已冻死病死在寒冬里……”
郑仁忍无可忍,怒喝道:“可惜你还曾多次夺魁,说话竟这样颠三倒四,你啰嗦这许多与今日之事有什么相干,谢宁曜在学里打人,就该受罚!”
谢宁曜万万没想到裴知遇竟能一口气说这许多话,裴知遇因家境贫寒而十分自卑内敛,素日里多说一个字也要脸红的,竟为他变的口若悬河。
林祭酒怒道:“谁也不许再呱噪!按国子监律令,谢宁曜打架斗殴当罚三十竹板,事出有因,减罚十板;郑佑打架斗殴罚三十竹板,赌博罚六十竹板,让家仆翻墙入内罚三十竹板,立即执行!”
郑佑顿时吓的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谢宁曜用眼神安慰裴知遇:不妨事,这点责罚,我还挺得住。
两人立即就被学监按压在春凳上,浸过水的毛竹大板沉重异常,一板下来,郑佑便惨叫不断。
裴知遇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要帮谢宁曜受罚,打板子的学监不得不暂停,谢宁曜才没挨上这下打。
另两个学监忙将裴知遇拉开,他只能哭求:“祭酒大人,求您别打他,打我……”
谢宁曜眼见着板子要抽下来,到底还是控制不住的绷紧了臀腿,闭上眼睛不去看,只望快些罚完。
他等着剧痛降临,却听到熟悉的声音:“祭酒大人,先别罚。”
谢宁曜连忙睁开眼睛,只见李及甚将从学监手里夺下的板子,掷在地上,蹲了下来将他扶起安慰:“不用担心。”
郑仁冷笑道:“祭酒大人,您该不会因李及甚刚被圣上召见,便为他罔顾国子监律令吧。”
李及甚怒喝:“郑仁,你可知罪!”
第26章
谢宁曜很好奇阿甚到底拿住了郑仁什么把柄, 竟能这样笃定问罪。
郑仁原仗着国舅爷的身份,就连谢家也不放眼里,认为谢家功高震主早晚被收拾落败, 更何况是李及甚这等毫无根基的御前新贵。
他冷笑道:“哦, 你倒是说说,我何罪之有?”
李及甚亮出御赐腰牌, 怒喝:“尔等所赖皇恩浩荡,挂名吃空饷, 尸位素餐、以权谋私、蝇营狗苟……”
郑仁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别在我跟前卖弄你那些学问,诬告也要讲真凭实据的!你以为得了腰牌就能弹压我?!你也太自以为是。”
谢宁曜与林祭酒都很惊讶, 圣上竟赐了李及甚玉制腰牌, 这可是一品大员才有的,李及甚虽入读国子监有监生功名, 却无任何官职,绝不该领受此例。
满朝文武有此玉制腰牌的也没几个人, 得了便可随意出入宫门,不会被任何人盘问,普通铜制腰牌出入宫, 必被盘问登记。
其实郑仁已被吓住, 只是强撑着没表现出来而已,主要是他想着李及甚得此腰牌, 就能随时面圣告御状, 那可了不得!
郑仁实不甘心这样放过谢宁曜, 以后可再也难有如此好时机, 更何况谢宁曜一下打也没挨, 他哪里肯罢休,想着至少得让这谢霸王也痛挨几下。
于是他又逼迫:“祭酒大人, 我向来听闻您两袖清风,最不惧权贵的,谢宁曜打架斗殴就该罚,若您当着我的面都敢徇私,就别怪我参您一本!”
林祭酒冷笑道:“郑指挥使也知我不惧权贵,得罪的同僚甚多,每日参我的更多,不差您一个,谢宁曜该受的罚都要受,但绝不是因你威胁。”
李及甚却说:“祭酒大人,我愿用魁首所获木樨花,抵过谢宁曜的罚,这总符合国子监规定。”
林祭酒气道:“你可知这木樨花将来是能加官晋爵的?用来抵学里小罚,简直暴殄天物!”
国子监乃最高学府,虽则里面不乏凭借父祖余荫进来的荫生,以及皇帝特许的恩生,这类纨绔子弟,但更多的是全凭本事考进来的监生,由各州郡县考试选出最优者录取。
因此国子监真可谓聚集天下英才,大考夺魁也就难上加难,每次夺魁获木樨花一枝,数量累加至十,将来入朝为官便可晋升一级。
国子监学制四年,三月一大考,即便是每次都夺魁,最多也只能获得十六枝木樨花,倒也不会怎么影响朝中官职,只作适当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