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25)

作者:城东芥菜花

将离有意掩人耳目,进屋连灯也没有点,脚步放得轻之又轻。

屋里黑,但殿下的书房他出入过无数次,闭着眼都能摸清里面的陈设。他一经过书案,便察觉到上面的东西似乎被人动过。

将离蓦然警醒。

年轻的影卫经历过最严苛的训练,盲听百里是他的特长。他闭眼听了片刻,不放过黑暗里哪怕一丁点声响。倏地,他眼眸大张,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直射博古架后狭小的空间。

靴底笃实的声音越来越近,君如珩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将离如同行走在虎尾春冰,他步步逼近,手已按上了青铜刀柄。帘无风自飘,隔着一层轻纱,将离甚至能感知对方急促起来的呼吸,他一手扶刀,另一只手缓缓伸向前——

杀机在帘动瞬间一涌而出,然利刃指向的方寸之地,却是空无一人。

化身成鸟蜷缩在帘钩后的君如珩长舒了一口气。

从他的角度俯瞰过去,哑巴侍卫接下来的举动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将离收刀归鞘,即刻不迟疑地转向博古架一侧,探指摸索一阵,听得“咔哒”两声,实心的基座部分竟然弹出一个暗格。

至此瞎子都看得出来,那哑巴今夜与和君如珩同是不速之客。

将离从暗格中取出了一沓书信,点燃火折子照亮,逐字逐句看得仔细。

帘钩采用珠光贝母打制,滑溜得根本站不住脚,君如珩勉力支撑一会,已是腰酸腿麻,好在多年野战生涯,锤炼了他过人的耐力。

正当君如珩打算趁将离注意力在别处,悄悄挪动下脚爪时,刹那间蹿高的火苗一下又引起了他的戒心。

“谁?”

君如珩心跳快到极致,陡地停顿一拍。

将离到底没有发现他,因为这时褚尧推门进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哑巴侍卫面上一闪而过慌张,很快镇静如常:“都察院左御史黄大人催要燕藩谋逆一案的卷宗,卑职,特来取送。”

褚尧点点头,看起来不疑有他。

在东宫进门的前一秒,将离火速完成了投信、关抽屉等动作,但君如珩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他腰牌的坠子被夹进了一缕细丝。

“都察院催促甚紧,可是因为燕王叔落逃的缘故?”褚尧将手按在理好的卷宗上,不紧不慢地问。

将离:“……藩地动向,自是御前锦衣卫知道的最清楚,卑职尚未听说。”

褚尧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当你御前行走,消息比锦衣卫来得更快才是。”

将离作为天罡十八影卫之一,按理直属皇权管辖,但他早在数年前就被指派给东宫近身扈从,没道理再有御前行走一说。

褚尧这话让君如珩咂摸出点别的味道。

将离色变一刹,褚尧却已揭过了刚才的话题。他把卷宗翻到附有褚晏灵识的那页,抚着薄如蝉翼的“标本”,忽作一叹。

君如珩差点没教他叹跌了帘钩。

“孤学艺不精,这道灵髓符纵然炼成,无缘之人却不得管窥一隅。没能找到有力证据坐实燕王罪名,到底教父皇失望了。”

君如珩好容易找回了重心,旋即又被褚尧话里的怅惘勾起点怜悯。

像他这样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背负着本不该属于他的负累蹒跚至今,难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就如自己提及龙脉时,褚尧极少见地变了脸,焉知不是自尊心发作,害怕旁人自然而然联想起灾星一说?

这么想,君如珩胸口憋着的那点怨气霎时烟消云散。

将离踌躇再三,道:“殿下若真在乎圣上心意,有些无伤大雅之事,该退,还是退一退吧。”

褚尧抬眸,将离慌忙避开他目光,又补了句:“我在说那只灵鸟。”

褚尧灯下把玩着琉璃镜,拇指沿镜架向上推滑,到两点凹陷处,又改成慢慢摩挲。

没来由地,君如珩觉得那手势熟悉,腰背和肩胛骨一齐麻痒起来。

“你跟孤这么久,可曾见孤为什么人什么事固执过没有?”褚尧将琉璃镜架到鼻梁上,眸底熠熠生辉,“偏偏,他是头一个。”

“砰”一声,君如珩心上有焰团炸开,炽火从内燃到外。

这一晚,于他是奇异的冰火两重天。

待人去屋空,君如珩落到地上,确定四下无人时,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本《溟海录》。

折痕老旧,看来已经标记多时。

君如珩唇间翕动,一字一字念出声:“世传毕方鸟三魂赤忱,凡与之结契者,可解毒,可驱蛊,可——”

他瞪大了眼。

第12章

额,该死,最要紧的一句怎么教藏在怀里的关东糖给糊住了!

君如珩用指甲划拉几下,糖渍却有如强力胶牢牢附着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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