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23)

作者:城东芥菜花

变回鸟身躲进软垫下的君如珩心中一紧,只道自己如今成了砧板上的唐僧肉,怎么人人都想来蹭上一口。

褚尧太清楚陈大伴今日是奉谁的意思而来,神情越发冷淡了几分:“民间以讹传讹也就罢了,大监在御前行走,要是耳根子也这么软,一言不慎,只怕要误了圣听。”

君如珩悄悄从缝隙间露出一双眼,只见陈大伴被这记软刀子噎得脸色陡变。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就当老奴多事了。话说回来,人灵两界究竟水火不容了几百年,我劝殿下还是当心些好。千万莫要养虎成患。”

也不知是不是君如珩的错觉,他最后一句“养虎成患”,总像是另有深意。

那太监说完揣起袖,当着东宫面清了口痰,拿鞋底蹭了。

又道:“听闻殿下在燕庶人房里搜出了他与燕地来往的书信,那可是坐实燕王参与谋逆的铁证。圣上叫我带句话,让您尽快将东西交给都察院,免得夜长梦多。”

书信?

君如珩心念微动,他想起褚晏咽气时贴在耳边说的话:“你以为这样就能安然无事地留在他身边了吗?别忘了,你也不过是为了龙脉而已。”

三魂缺一,导致原身早前的记忆总是零散不全,君如珩不能完全参透这句话的意思,但至少他能确定一点——

系统说的是“取回”而非“拿走”,说明龙脉和自己先前便存在某种联系。再结合原身本就是经由褚晏之手送给的东宫,燕王府必然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

于是乎夜色深浓时分,君如珩悄悄溜进了褚尧的书房。

相处的日子久了,君如珩渐渐察觉,这位看起来温平如水的太子殿下,其实也有自己的深沉心思。

譬如蓟州兵变中,他明明一早对杨秉仁起了疑心,却能不动声色地摸清对方全盘计划,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又比如这间书房,四面蒙着白亮如缎的高丽纸,经灯火一照煌煌如昼日,但实际上屋外的任何一点光线都渗透不进来。

主人家是想用这种方式,杜绝一切可能的窥探。

君如珩不觉得警惕性强是什么坏事,曾经残酷的作战经历让他很能理解褚尧的做法。即便身在高殿,也依旧逃不过丛林法则,他甚至有些欣赏对方这份厚积薄发的坚忍。

与此案相关的卷宗并不难找,因都察院催要的急,褚尧特意命人收拾好置于案头。

君如珩一页页翻看过去,生怕遗漏什么重要信息,时不时还要留意不打乱案卷顺序。盏茶功夫过去,身上竟起了些微汗意。

突地,一个样式陌生的仿佛标本的东西跃入眼帘。

那东西像符又非符,薄薄一片,紧贴在卷宗内页。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鸟类的夜视功能强大。君如珩凑近了,看清“标本”由一根根细若毫厘的须触缠绕而成,黑暗里散发着荧火般的幽光。

怎么说呢,就很像从前见过的脑组织细胞。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鸟,君如珩刚一伸出试探的手,熟悉的脑壳穿孔的滋味卷土重来。

只不过这次,他看见的却是褚晏的记忆。

第11章

褚晏的记忆,可以用鬼气森森来形容。

画面中少年被压得抬不起身,嗓子不知因为悲恸还是愤怒,沙哑得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勉强从嚅动的口型判断出,他声嘶力竭喊的是“父王,不要!”

那细胞组织状的符文,让君如珩有了极强的代入感。

他在褚晏一遍遍无声的嚎哭里如堕冰窖,绝望与愤恨仿佛冰锥深深扎进心底,疼痛之外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寒意,像蛇一样死死缠裹住四肢百骸。

君如珩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如果没猜错,对面那个面容扭曲,喉间不时逸出“嗬嗬”怪声的男人 ,应当就是褚晏的父亲,燕王褚临雩。

画面中可见褚临雩遭人挟持,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更教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是他脖间竟缠着条腕粗的蛇尾,鳞片在月色下折射出阵阵诡异的光泽。

君如珩一下想起了在蓟州城楼上见到的蛇女。

“当年一场好心,反落得如此下场。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杀死他,”一个蛊惑的男声猝然响起,“机会这不就来了。”

那声音古怪得很,君如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除了尖利外,似乎还夹杂着蛇信喷吐的嘶嘶声。

随着一个人影鬼魅般闪到近前,君如珩直觉一道雷劈在天灵盖,浑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住了!

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另一个“君如珩”眼神阴郁,漠然走到满脸惊恐的燕王面前,五指遽张,如一柄铁笊篱牢牢钳在他头顶。

须臾只见一团形态缥缈的光雾浮现掌心,“君如珩”拢紧手指,褚临雩瞬间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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