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病弱反派心尖后(139)
“无子当宁归,有子月经天……无子若流星……天月相始终。”女子边哭边吟,嗓音哀绝,像根随时断掉的细线,吊得人心头发紧。
褚尧再次仰首去看,外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山野溪涧。一女子背身蹲在河边,看不见面容。而他们现下藏匿的位置,目测应当是距离河岸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
“她在做什么?”
褚尧顿了一会,方说:“像是在放河灯。”
数秒略显刻意的停顿,是他又一次不死心的试探。
到现在褚尧心中仍抱有幻想,外表伪装得再好,那一段共同的回忆,或许会成为少年身上唯一的破绽。
可结果却让他倍感失望。
这样近的距离,他没有感受到对方哪怕一丁点的心跳起伏。
羽耀用比心跳更波澜不惊的语气哦了声,道:“听说在人界,放河灯是情人间才有的趣致。这么边哭边放,莫不是被自己的爱人抛弃了……倘若我没有猜错,她刚念的是首弃妇诗吧?”
褚尧喉头仿佛被什么哽了一下,忽有些神思不属:“阿、小友从前也放过河灯吗?”
他能感觉到少年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我的过去乏善可陈,别说让姑娘哭着给我放河灯,就是连河灯的边也没碰到过,让殿下见笑了。”
褚尧不再说话,昏暗中把听力放到极限,试图捕捉少年呼吸时的紊乱,以证明他刚刚说了谎。
然而。
平静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在他们当中,像是奔流向前而永不回头的江水,冲刷走一切痕迹。他们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陌生人,彼此间没有恨,更加谈不上爱。
褚尧在暗影中凝视着羽耀的发心,熟悉的两个旋、还有脖颈上不容辩解的齿痕。在某个瞬间,他想干脆拆了那缎带,把手指插进少年长长的乌发,照准伤口的位置,用力按下去。
然后,在对方吃痛、惊愕抬首时,低下脸肯定地告诉他,这是自己带给他带的伤疤。他尽可以恨也好,怨也罢,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却实实在在不容抹杀。
他想了许多,然而那些都没有发生。
褚尧很快感受到少年骑上来时大腿相蹭的热度,还有他扑在鬓边的热息。
羽耀对外间之事的好奇远超过对身下这人的,他试图拨开褚尧挡在前面的脸,手却被压住了,只能用下巴轻轻去顶。
这个姿势,褚尧只要稍稍侧一侧脸,就能触碰到那温软可欺的唇。禁断了一年半载的欲望,被煽动起势只需要几个呼吸。
太危险了。
褚尧叹气认栽:“你,别乱动了,孤说与你听就是。”
外间女子的泣声渐低,转成字字带血的控诉:“五郎,五郎!妾痴心待你,你缘何只是装作看不见。你若也有心,哪怕一句回应也好,何至于叫妾心灰意冷,沦落得如此下场!”
“刺啦”一声响后,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焦糊味。
“发生了什么?”羽耀听着动静,一扭脸,唇心不慎点到了褚尧的耳垂。
“她在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了河灯上......”褚尧整只耳朵烧着似的滚烫,忽道:“等一等,灯芯上还绑着东西。”
褚尧凝眸细看,脑中好似一堆小针碾过,突如其来的重压让他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
褚尧摇头,说:“那是一道名为情人煞的符咒,乃女子用自身鲜血绘就。施咒人为情所伤、心有不甘,便求得此符与定情信物一道焚尽,听说这样就能诅咒负心人不得善终,魂魄亦不入轮回。”
羽耀暗叹一句好狠,不禁联想起失踪的商队:“莫非他们就是这样被害了性命,不对啊......”
从二人踏入这间院子起,虽然灵场的激变让他们感到不适,但于内在修为却分毫无伤。
布局之人应当只想借此,向外透露一些事情,只不知,这和商队遇害以及锦衣卫的失踪究竟有无关联。
羽耀微微拧起眉,因为他发现褚尧的异样越发明显。
“你没事吧?”
“河灯烧成了灰烬,那女子身畔多了几个男人,与她,行起了媾且之事。”
褚尧的复述并无多少暧昧意味,在强大灵压的作用下,逐渐淫丨靡的声浪好比一根尖锐的长矛,几乎将他整个天灵盖都掀开。
羽耀当下意识到这点:“你让开,我来。”
褚尧咽着喉头腥甜,微笑着回:“人间风月事,不过尔尔,小友好奇也不急在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