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72)
公子还没下令呢,他就上前接过了那元宵。
这河边太冷,雾气又重,呆一会儿就冻得受不了,尤其是裴殊观穿得也不够厚实,自从坠崖之后,摔到了根本,濒临死亡,身体差了好多。
元气短时间养不回来,现下河边寒气一侵,他的腿就忍不住隐隐有些痛,摔到了骨头,不过三月,皮肉上好了瞧不出什么了,但里面新肉在发芽,骨肉里仍疼得不行。
朝瑶瞧出了他的不对劲,连忙上去扶他回暖阁。
暖阁地下长时间烧着碳,就算是裴殊观不在,也要烧着以备不时之需。
朝瑶一进去,就觉得暖阁冲散了她浑身的寒气,而且不像她近日烧的廉价碳,一进去就一股闷热的味道,这里热度适中,很适合病人休养。
朝瑶和裴殊观身量不一,腿长不一,迈的步子也不一,裴殊观被她摇摇晃晃的扶着,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往哪里走,要走多少步,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的心也随着腿上的疼痛焦灼了起来。
直到被朝瑶放到美人榻上,心才有了一种落地的感觉,净植转身去寻找医师,朝瑶也从里间摸出了医药盒,将那红花油拿出来。
回头去看裴殊观,他可能疼得厉害,眉头微微皱,神情也有些痛楚的痕迹,但可能是习惯了忍耐,整体瞧着,倒像是个没事人。
“我先给你揉揉?”
裴殊观虽然看不见,但也下意识的抬头,她怎会揉?
朝瑶好像看出来他的疑惑。
本想开口说自己小时候摔过——之前住校一段时间,有次给摔了,天天去医院太麻烦了,疼的时候就自己揉揉。
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奴仆前呼后拥,就算在乡下庄子也有好几个奴仆跟着照顾,又怎么会自己做这种事。
有些答不上来,也不敢随意在裴殊观面前胡诌,想着自己技术也并不多好,揉起来也是乱揉,只是将药油摸干为准。
然后便又开始张嘴哄人,
“我虽不会揉,但也不忍看你痛苦,不如让我试试,如若太疼就作罢?”
裴殊观没有答话,他小时候读过一些杂书,医术方面的也读过一点,在救人治病方面,对男女之防,稍微放得开些,但也觉得,这疼也还能忍忍,不是很有必要。
朝瑶却不管他,见他没有出声拒绝,为表亲切忧心,就直接上手了,她也挤上美人榻。
裴殊观斜靠在美人榻上,朝瑶找准位置端坐上去,将裴殊观的腿横放在自己身上,方便她操作。
但是她动作实在有些不知轻重,引得裴殊观闷哼一声,纠结的眉头更加忧心。
朝瑶脱了他的鞋袜,将裤腿往上拨,直到发现那疼痛的源头,他一只腿的膝盖下方高高肿起,他皮肤白,那里显得红肿不堪。
红花油缓缓倒在手心,朝瑶揉开之后,就将手覆了上去,一双手白嫩,又覆了油,在裴殊观的膝盖上缓缓揉搓。
可到底还是痛的,裴殊观额头已经起了些冷汗,努力平静面上的表情,别过头去不看,只眼睫有些颤颤。
他膝盖下方肿起是因为有些积液,朝瑶立志要将那积液揉开,动作便越发重了起来。
抬头去瞧裴殊观,见他面色无异,一如寻常,连方才她察觉到的痛苦的痕迹都没了,只是惨白得厉害,额头濡湿,冷汗沾染了墨发。
知道这人内敛,能忍则忍,可能不想让人知晓他痛苦,现下便越发装得淡然,什么都不轻易表述出来。
“痛的话就呼出来,五感乃身体本能,我以前伤心难过时,还经常你面前哭,并不觉羞耻,你呼痛我定然也不会嘲笑你。”
嘴里说着安慰的好话,朝瑶却更坏心眼的越来越用力的揉搓起来。
努力将那积水熨开的同时,一双潋滟的美眸瞧着裴殊观,迫不及待的想听他呼痛的声音。
说着不笑,但若裴殊观真呼痛,她定要在心中狠狠嘲笑才解气!
谁让他装作一副不染尘埃的仙子模样,高坐着瞧她为追求他,在他面前苦苦挣扎,陷入爱欲的旋涡。
但裴殊观到底没呼痛,听完朝瑶的话之后,只有些怔愣,他已经习惯了忍耐克制,不出一点差错,方才强装面色无异,几乎是本能。
他们都要他端正雅洁,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呼痛。
朝瑶为了瞧裴殊观呼痛,越发努力的揉搓起来,可是那积水都揉开了也没见裴殊观呼痛,只脸色苍白羸弱得不行,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