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鞭从唐至善手中松脱，划得他一手鲜血。

族长此时怒极，已经不管不顾抽了过去，唐至善下意识伸手去挡，这鞭子抽到了他手腕上，直接划破了他的袖口，露出里头伤痕累累的模样来。

族长此时方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狐疑道：“如何弄的？”

唐至善冷笑道：“你可知道，他们日日来找我，说是一起玩，却是日日抓我去山门看那两把剑，说是我爹娘。然后我说是坏胚子。”

族长脸色大变：“谁跟你说的？”

唐至善不答，只问：“我的父母，究竟犯了什么滔天的罪恶，要让你们日日提防我、羞辱我。”

族长听了脸色更加不好。“这些年，我们让你吃饱穿暖，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只许你们对我作恶，我还手就是我作恶多端，这叫做好吗？”

族长长叹一口气：“至善，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你父亲那样……”

“所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凭什么要在这里受你们如此折磨！”唐至善终于忍不住嘶吼了出来，这些年压在他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他如同一头受伤的小兽般，不管不顾的嘶吼了出来。

族长叹了口气：“好，我说与你听。”

这一晚，唐酒得知了他父母的故事。单纯善良的唐晚娘将自私自利的“孝子”秦修年引狼入室，残害族人的故事。

“那群人从一开始就是存了心思，以你那个白眼狼的爹秦修年为诱饵，引诱你母亲上钩，入到谷中，趁着月黑风高，里应外合，同外边那帮贼人，绑了我们族人，严刑拷打。逼问长生不老的秘密。”

“我们族人均是有骨气的，哪会如此就妥协。他们拷问无果，就开始想更折磨人的手段，用各种方式来做试验，想看看我们身上的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娘这个时候却突然罔顾族人情意，同那秦修年说，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而且如今她也有孕在身，所以不如办个正式的婚宴，她深知族中人的脾性，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若婚宴上将族中众人奉为上宾，或许能问出其中的诀窍。”

“秦修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然就同意了。我当时听闻了此事，气得恨不能当场昏过去，当众发话，无论生死，都当没有你娘这么个女儿了。但我哪里知道，这却是你娘在忍辱负重……”

大婚当晚，唐晚娘穿着一袭红衣，妆容精致，款款走出人群道：“大喜之日，我为尔等表演个剑舞吧。”

秦氏众人此刻已经知晓这虚妄境中之人，均无功夫在身，于是都不以为意，嘻嘻哈哈的看唐晚娘舞剑。

唐晚娘轻轻舞了片刻后，随着激烈的鼓点，突然一个回身，刺向了秦修年。秦修年大惊之下，躲避不及，唐晚娘一剑刺入了秦修年的右胸膛。

其余人均大惊失色，但却发现浑身瘫软无法动弹，原来饭菜中早已被唐晚娘下了软骨散。

谷中其余族人见状，迅速反应了过来，七手八脚上来帮唐晚娘的忙。

当夜，唐晚娘跪在祠堂里，赌咒发誓：“我唐晚娘，愿终身守护虚妄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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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虚妄往事3

族长眼神幽幽看向远方：“你娘的脾气，素来倔强。她打定的主意，谁都改不了。所以当晚，除了秦修年，其他闯入谷来的人都被直接处决了。唯独秦修年，你娘因爱生恨，不想他就此简单的死了，又因为差点连累族人都命丧于此，她心中愧疚。于是听闻我们打算重铸山门，断绝与外界的来往，她便同我约定，待他日腹中孩儿生下来，她便同那个贱人入炼剑炉，化成两柄剑，镇守山门。”

唐至善听到此处，心下十分震惊。

他虽日日听其他少年嘲笑，告诉他门上那两柄剑是他父母，但他从来都觉得，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却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然后呢？”唐至善愣愣问，“我娘真的跳了那火炉子吗？”

族长叹了口气，“对。你娘怕和你分离的时候不忍心，索性生完你后就不肯再见你，一门心思想要兑现诺言。我此时早已原谅她了，根本不舍得她投身剑炉，但你娘，却还是趁着我们不注意，跳了下去。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一旦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更改。”

“我当时听闻你娘跳了下去，悲痛万分。但事已至此，我决定还是遵循你娘的遗愿，当时就让人带秦修年出来。那秦修年多活了好几个月，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娘对他还有一份情，直到被拖过来，才发现大事不妙。他当时脸色惨白，跪地求饶，说的那个话……真是枉为一个人，简直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