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70)
阳光照耀在泫凰脸上,仿佛要把她剔透的肌肤刺穿,“是。”
段钦尧又紧张起来,好像怎么也绕不过那天的事,他一急就把泫凰的耳朵捂住了:“将军别提那天的事,过会儿同您解释。”
他松开手,公主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泫凰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我能听到的。”
段钦尧:“哦。”
“你们俩可真有趣,以后日子不会难过了。”公主越笑越大声,皮肤是边疆风春日晒的深色,眼神如鹰一般锐利,不断的打量着段钦尧。
“你瞧着不高兴。”段钦尧说。
泫凰点点头:“刚从凌淞家回来。”
“同他吵起来了?”段钦尧问。
“不是。”泫凰否认,又看向一直打量段钦尧的公主:“姑母,你儿时的朋友如今还是朋友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
泫凰又问:“那是的,还跟从前一样吗?”
“人是会变的琢丫头。”公主说:“任何一个朋友都有离你远去的可能,但你可是晏浔的女儿,你永远不会缺朋友的。”
“因摄政王而与我交朋友,那该算作权力的朋友吧。”
公主从连名字都没有的王爷影子到如今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坚实的战斗到如此地位,哪还会信命,看看宫里的疯皇兄长她连什么真龙天子都嗤之以鼻。
但此时此刻也确实从眼前泫凰身上看出点龙生龙凤生凤的意思来,眉眼有浔王的神韵,说气话来神色也像。
“你长大了。”公主抱起手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是说,各种意义上。”
“人都会长大的。”泫凰说:“人也都会死。”
这句话换个人说公主毫不怀疑自己正置身于鸿门宴或天罗地网,但泫凰说出来却没什么不妥,因为她向来就是这种不妥的人。
从王府出生却不能延续从前稳定,按部就班的成为古氏最骄傲的血脉,但她偏偏八九岁还不开口说话。
王府上下拜佛求神无用功做了一堆,她终于傲慢又不以为意的开了口。
从前就老有人闲话,浔王掣肘朝堂,造的孽都报应在女儿身上了。
泫凰就像一个没有感知的木头,屏蔽了一切议论和情感,有惊无险的长成了一个正常的不太正常的孩子。
公主看着她:“你知道我以前说了什么被你母亲骂了吗?”
泫凰问:“我应该知道吗?”
“也不是…”公主感觉到自己被呛了,捏着泫凰的小脸说:“嘿你这孩子,我当时说的一点不错。”
段钦尧把泫凰拉的远一点。
公主说:“我说你这孩子眼神儿不对,乍一看平静,其实疯狂着呢。”
“疯狂也不能平白就疯狂了吧,皇叔父,养的疯狗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咬人。”泫凰摸了摸鼻子。
公主嘶了一声:“不和你们说了,我去上柱香,你们随便,只要别亲嘴儿就行,省的你母亲骂我把姑娘带出来不看好。”
泫凰点点头,回头一看段钦尧脸红了,她无话可说且无可奈何,只能装作没看见偏过脸去。
“你方才在想什么?”段钦尧问。
泫凰说:“我在想我姑母试探你,而你不经试探脸红的像熟透的桃。”
“不是。”段钦尧说:“我是说在厅里,长辈们都在说话,你在盯着茶杯盖看。”
“哦。”泫凰说:“我在想从前在学堂里的事,你来之前。”
这不公平,段钦尧所思所想都跟泫凰有关,不知何时去段钦尧就对泫凰起了莫大的兴趣,生活里本就不多的趣味都消失,然后在泫凰的身上炸开来。
而泫凰居然在想他来之前的事,在他朝思暮想时把他排除在外。
“我在想漫秋和巧岫,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却好像很对不起他们,一下子就都不一样了。”泫凰说。
段钦尧说:“那历月宗姬呢?你没想她吗?”
泫凰想了,但是固执的摇头否认:“我没有对不起她的,想她做什么。”
“若只有让你觉得亏心才会被想起。”那我可就失望了,段钦尧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泫凰忍不住,人太需要向除自己以外的人吐露一些心事,以防止被心事折磨致死后独自埋葬。
她把今日的事讲给段钦尧听了,段钦尧别说亲姐妹,连亲兄弟都没有,大伯家的堂兄长比自己大八岁,再就是姜禹谦这个表弟和表妹姜漫秋,但他们都在京中,自己跟祖父母在青州。
他根本不明白这些深闺中出不来的姑娘们在想什么,同窗说起家中姑娘争风吃醋,对他来说都像另一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历月宗姬也觉得你和凌淞有什么?”段钦尧的表情像是探究到了什么似的。
泫凰看着他:“我说这么久,合着你只会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