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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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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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学堂里,多日不见的荣王儿子晏浮郡子顶着鼻青脸肿的脑袋早早到了,凌淞来时吓了一跳。
晏浮挂不住脸,努力扯了个话题彰显自己能知晓宫中秘闻的郡子身份:“凌淞,你知道吗?”
“没由来的什么知道不知道。”凌淞坐下:“知道你儿子闺女姓古,不知道岳仗姓什么。”
“泫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昨日带着段扶安逛了大半个皇宫。”晏浮说。
凌淞回头看了眼门口无人,回过头来皱起了眉:“你怎么不去城南闹市口大喊五十遍,古氏出了…”出了你这么一个宣扬闲话的蠢才。
不过只有泫凰这个古氏可以随意说话,别的古氏面前还是不能乱说,凌淞很有分寸。
“你又不是外人,我也不知道你未来岳仗姓甚名谁,但我知道你与泫丫头交情远比我这个同窗和同姓小叔叔好的多。”晏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嘴角的淤青。
“王妃太宠惯泫丫头,又鲜少加以约束,此时长的随心所欲,凡事说做就做。”晏浮一边瞟着门外一边跟凌淞点评自己的小侄女。
凌淞从小混在王府的时间不比在自家短,王妃在性格养成的关键节点起要紧作用,对那些议论王妃的口舌本就厌烦至极。
“王妃能把木头养成如今襟怀坦白义薄云天,且看你日后能把孩子养成何等品相。”凌淞把大氅扔到架子上:“再者说,泫凰逛宫如游自家后院,段钦尧既肯跟他去,我看他也没那么老实守礼。”
晏浮被打挂彩本就心气不顺,现下又被凌淞一通数落,本就自视甚高的郡子觉得不亚于走在路上被驴尾巴抽了两巴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泫凰一早被接回家前看见段钦尧由宫人引着出宫。她昨夜受冻此时烧的稀里糊涂,对段钦尧唤了句:“三太子…”
后面的还没说完被段钦尧捂住了嘴巴,手心覆盖在柔软上,段钦尧用了冬天游冰河的意志力平静的对一旁的侍女说:“她昨日给我讲了哪吒三太…”
有湿漉漉的小鱼冬日迷路,撞了下他的手心。
侍女是浔王府身旁的若讷,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段钦尧乘轿回府,母亲段姜氏正抱着锦国公哭了不停,锦国公阴沉着脸叫段钦尧去书房。
锦国公再三和夫人段姜氏保证自己从未与逆王有来往,段姜氏哭个不停,埋怨道:“爵位不是你挣的,公父身康体健,你袭爵过早过易,想想母亲,想想我和尧儿,浔王把持朝政,你莫要做赌九族性命之事!”
锦国公也急了:“要为夫说几遍,我从未与逆王有往来,此生即便一死也绝不做有违大义之事!”
段姜氏哭声才小了些,拿着帕子坐在一旁气若游丝的抹眼泪。
“你过来。”锦国公说:“你与凌阁老家的凌淞,还有摄政王府的泫宗姬,颇有交情?”
“未去青州前与凌淞交好,去青州后也有书信往来,几次回京也与他见面。至于泫宗姬名声贵重。”段钦尧想了想:“她幼时说话晚,在学堂里也是不与凌淞之外的人说话。”
段姜氏情绪稳定了些:“夫君可记得几年前荣王府学堂扫了许多朝臣子弟?”
事情闹得很大,段姜氏提起锦国公想起一些:“那时候儿子已经去了青州,先前你还不许将儿子送出京,出事时你念叨了好几天的万幸。”
泫凰说话晚,到了学堂时完整的话还说不利索,浔王妃怕泫凰结巴,曾教她背了整篇《荆轲刺秦王》,反反复复的陪她念了月余。
泫凰不知道自己背的是什么,只是听话的跟着母亲背,随时随地浔王妃只要起个头“秦将王翦破赵…”泫凰就会站在原地流利的背完荆轲刺秦王。
这件事凌淞那个大嘴巴是知道的,他无意中告诉了学堂里的人。
那时候荣王府里不止有皇室宗子宗姬和勋爵人家的公子,还有一些朝中品级低些的官员家儿子在学堂做伴读。
孩子们年纪小又调皮,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浔王府的浔王权势滔天,凑在一起说泫凰奇怪。
泫凰每日一个人在学堂前桃树下挖沙子玩儿,有一日几个孩子聚在桃树下看蚂蚁占了泫凰的位置。
泫凰无视他们走过去一铲子铲飞了蚂蚁,小孩们哀嚎着说她烦,她就同听不见一样自顾自蹲下继续挖。
记不清哪个调皮的小孩想起来凌淞的话,淡淡说了句:“秦将王翦破赵…”
泫凰如同被定住一般虔诚的放下铲子站在树下背诵着荆轲刺秦王,先生来了叫都叫不走,荣王妃听说了过来拉她也拉不动。
围观的孩子叽叽喳喳笑着,泫凰被那些注视吓到,但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继续背,就像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告诉她要么背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