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婆婆后我一心和离(190)
酥酥麻麻的热气喷洒在伤口上,余亦面色复杂的看着身前毫不避讳的小姑娘。
虽然身形高挑,脸上的婴儿肥却还没褪完。吹气的时候,腮帮子努力鼓起,软软嫩嫩,满目认真。
这对待伤口生疏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医师,怕就是随口说说来哄自己的。她的世界,是根本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
小姑娘怕是随着采茶人长大,没有人专门教导,像是一株顽强的野花,忙着穿梭在云间山巅,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男女大防。
以为话说在前头,就算是撇清了干系。
若是将来好心救了坏人,怕是要吃亏。
余亦心下滋长出来一丝怜悯。
她说自己已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看在共患难的情分上,就顺手将人带回杭州城,或者带回京都,安置一下。
鹿门月包扎的手法惨不忍睹。
她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余亦,讪笑道:“不好看也不影响,反正穿上衣服就遮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余亦突然开口。
鹿门月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
“复姓鹿门,单名月。”
“余亦乘舟归鹿门,月照开烟树。鹿门月。”
余亦也愣住了。
*
鹿门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衣服已经烘干,正盖在身上,外面的雨也没了声音。
余亦坐在火堆旁,即使身上穿着那破损的外衫,也掩不住满身矜贵。
现下正在把玩鹿门月捡来的那把刀。
“年轻就是好,恢复的真快。”
鹿门月瞧着他面色已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见她醒了,余亦拎着刀,站起了身子。
“你留在这里,我回崖上看看。”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怕不是去看看,而是去泄愤。
少年不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讲的是有仇当场报。
这些人定然已经分散开去找他的踪迹,趁着这时候,杀一个是一个。逐个击破,才有胜算。
“你的剑还能从崖壁上拔*出来吗?”
鹿门月的嗓音沙哑。
“先不管!”
余亦其瞧着她干裂的嘴唇,心想用刀一样杀*人。杀完带小姑娘回杭州城,吃饭喝水、看医师。
“你不能拿手上那把刀硬碰硬。”
鹿门月曾经因为汉服搭配,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冷兵器进化史。这刀用来割布条的时候她就确定,这玩意儿是个残次品,就是公园大爷大妈们晨练用的道具。
“它有问题,虽然都是铜与铁制成,但是这个颜色看来烧制时的比例就不对。这个撑死也就是用哄一下小孩子的玩具,断开易如反掌。冷兵器这东西,可不是长得好看就中用的,拿这个杀敌,等于送命……”
余亦瞧着那盖着外衫更显软绵绵的一小团,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他有些不确定的将刀身捏在手中,动了内力。
铿然一声,刀断成了两截。
余亦握着断刀的刀柄,扔了另一半,朝着鹿门月走过去。
鹿门月瞧着他走近,还没感叹完小狼崽儿断刀的时候真帅,就见他蹲下了身子。然后,那把刀便重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虽是断刀,抹她的脖子还是够的。
“你怎么知道?”
余亦可不认为一个寻常的采茶女,懂得烧制兵器。
她这看起来,更像是急功近利弄巧成拙的示好。
亏得他还想将人安置好……
鹿门月大概猜到了小狼崽儿为什么又突然伸出了獠牙,只得想办法安抚,便又开始胡诌。
“集市上打铁的大爷说过,有些菜刀瞧着锃光瓦亮,实则不中用的很。拿这种刀杀猪,猪都不痛快。”
小狼崽儿余亦沉默了半晌,拿起手中的刀,朝着山洞的墙壁掷去。
然后,这锃光瓦亮的断刀,再次断成了两截,摔在地上。
他绷紧了下颚,转身朝着洞口走去。
“你小心些!”
鹿门月知道他是去拔剑,抬高了声音。
余亦一顿,然后加快了脚步。
脖子上的刀刚拿下来,就这般毫无芥蒂的关心自己,还是将人安置了吧。
鹿门月快速穿好了那少了一块的里衣和外衫,胡乱绑了一个低马尾,匆匆朝着洞口走去。
余亦挂在粗壮的藤蔓上,已经将剑从崖壁里拔了出来。
一垂眸,便见小姑娘站在洞口,满面喜色,满目惊叹。
她又朝着自己招招手。
“我同你一起上去!杀几个就走,万一你下来寻我的时候他们搬了救兵……”
“我不会丢下你。”
余亦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崖上形势不明朗,是不是去送命未可知,他要先去探一探,再做万全的打算。
少年报仇,也有犹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