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87)
魔物嘶哑着前后扑上来,要将她团团围住。
于谣剑气如虹,荡平那些实力略逊的,又提剑,身形流畅地将其余剩下的捅出一个个窟窿。
她步子没停,身子旋转,手腕轻动之间,就有数不尽的魔物成为她的剑下亡魂。魔气源源不断地萦绕在她身侧,几乎也要将她同化了似的。
魔物见她不是个好惹的,也失了耐心,蜂拥而上,几欲要将她撕扯干净。
于谣刚躲开一个魔物吐出的腥臭魔气,后肩忽而一阵酸痛,竟是另一个魔物的利爪,直直贯穿了她的肩膀。
忍着剧痛,她换了左手,将那只魔物的手斩断,人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魔物瞅准几乎,张牙舞爪就冲过来。
脸上撕裂了不少道口子,于谣甚至可以尝到落下到自己嘴边的血珠的腥甜味。
她甩了剑,将其中一个魔物钉在地上,剑气立阵,周遭的魔物被荡开一层。
她手腕一动,拔剑而起,目光沉沉,愈挫愈勇,仿佛失了痛觉,身上的伤不少,魔物却也尽数被她斩下。
此番率领这群魔物过来攻城的是魔主的右护法,他擅以活人做牵丝木偶,长相俊美,仿佛是哪家的翩翩公子,说的话干的事却比毒蛇还恶毒。
“我有一新收的小玩意,”他收了折扇,满有兴味地看过来:“听闻还是于姑娘旧相识,出来让你们相聚重逢可好?”
罡风忽着,于谣连退几步,才堪堪躲过那狠劲的剑气,她抬起剑,神色愤恨,见到来人又收了大半,换上无措。
她怔怔地看着拿剑指着她的少年人,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地开口:“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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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的魔宫和世人想象的大有出入,这里没有终年阴寒,也没有数不尽的曼陀罗,只有烈焰和黄金,金碧辉煌好似其实是入了皇宫大殿。
谢知庸的剑好好的收在剑鞘里,他神色平静地听着面前的人说话。
魔王旬周遭魔气萦绕,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脸色,但他言语之间的兴趣却很显然:“早听闻谢修士大名,我自然也无意攻城——鸿城边陲,我要来实在没用,此番做派,自然是为了请谢修士来魔宫一叙。”
话说是这样说,一路上过来,仍然有数不尽的魔物纠缠上谢知庸,他好不容易下了第三层魔宫,身上的新伤又已经添了不少。
“不知谢修士是否知道凝光匣之效。”旬没理会谢知庸的冷脸,自顾自说下去:“有人说它能起死回生,有人说它能还老返童,立地飞升,更有甚至,还说它能回溯时空……”
“多说无益。”谢知庸不打算听下去,打断他,剑气突出,破了他身侧的一道魔气,算是示态。
“谢修士别急。”旬一挥手,一只角落里的魔物便被他吸着过来,他掐断了对方脖子,那处空荡荡的地方于是又被魔气充盈了。
他满意地笑笑:“我想与谢修士作笔交易,谢修士入我麾下,我便饶了鸿城数万百姓——很划算吧。”
“除了你,亦能救百姓。”谢知庸神色不辨,丝毫未动。
旬沉沉地笑出声来:“十五年前,谢修士父母拼死一战,才灭了我的师父,让我得以做这魔王——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感谢谢修士。但现如今,只你一人,想除了我,无异于痴人说梦。”
谢知庸趁他不察,几步掠上前,剑气长虹,将他半寽魔气钉在墙上。
旬好像很可惜地叹了口气:“看来,谢修士是下定心思要拒绝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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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然像没了生机和思考能力的木偶,一举一动处处受右护法的操控。他好像没有痛觉,身上鲜血淋漓,出招的动作却狠厉,于谣且战且退,又不敢下死手,一时之间场面凝涩。
“唐朝然!”于谣将剑抵住他的肩,再进一步就要将他捅个半穿,她声嘶力竭:“给我醒醒。”
唐朝然的眸子清明一瞬,又很快散开,变回雾蒙蒙的,他硬生生抗下那剑,一个进步,两剑相挡。
于谣忍着视线不往他肩膀的血窟窿看去,稳了下微抖的手,眼里有些泪光。
唐朝然的剑不断逼近,距离于谣只要毫厘,于谣抽动了几下,手中的剑抽不出,只能徒劳地看着那东西凑近。
她有些无力地垂下眼。
“师姐。”
于谣猛地抬起头来,唐朝然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们靠得极其近,于谣能闻到他身上厚重的血腥味。
“我后心下一厘,有根银丝,斩断它。”唐朝然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紧接着,剑上的压制一松,于谣又可以自由活动剑刃了,她握着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可以抖成这样子,她稳不下心:“我、不行,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