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72)
话说完,士兵开启木盒,黑色绒布连赫然卧着一根血淋淋的断指,正是邓邈死亡的凭证。做完这一切,她便如风般离去。
珠桦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邓邈,是第三回 合时,她从齐殊口中逼问出来的内鬼。她思考过,齐殊安插邓邈的初衷是击垮越国公府,那么本回合中,担任支援任务的不再是越国公,齐殊会否以其他目的为由,仍让邓邈从中作梗呢?
珠桦牢记醒醒的忠告,力求万无一失,她摸着僵硬的心口向齐容川进言,撒谎道怀疑军中有鬼,如愿送邓邈走上绝路。
血淋淋的断指犹在眼前,齐容川未曾见过血腥的东西,一时难以接受,脸色煞白。珠桦倒冷静得多,可她的心脏咚咚直跳,做不到十足十的平稳:“说起来,雍王殿下是公主的嫡亲兄长,他的身体如何了?”
齐容川斜斜睨去一眼,道:“离京前我去探望二哥,他形销骨立、生不如死,瘦得脱了相……如果我也沦落到那个境地,死反而是种解脱。”
无妨,珠桦腹诽道,她bug级的金手指为齐殊的生死定音,齐殊活不过今夏,就会受尽病痛折磨而死。
*
一个月后,队伍行至西北孟州城。珠桦与齐容川皆晒黑了许多,愈发显得她们轮廓的深刻与浅轻,前者对自己的肤色不甚在意,只要晒不出皮肤病,珠桦一向无所谓;后者从前爱美,如今竟也不大在乎肤色的白皙黝黑,连钟爱的金钗都锁进了妆盒中。
不过珠桦建议齐容川随身带件利器防身,钗簪也好,匕首也好,必定得锋利尖锐,能够割破人的皮肉。齐容川这才重拾金钗。
三日后,敌军趁夜突袭孟州城。
用人之际,齐容川知晓自己准驸马无用至极,她笼紧披风,用剪刀剪去蜷曲的灯芯。
珠桦驼背佝偻的坏习惯,早在骆青月的纠正下慢慢改正,她坐得笔直,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将士效忠的并非皇帝,而是将军统帅。他们绝大多数连天子真容都未亲眼目睹,只晓得将领命他们往东,他们便往东。殿下需谨记,虎符在手时,仍要担心军心不稳。”
齐容川紧接着讲道:“虎符在孟州营主帅手中,父皇派我来此,我便是皇权的代表。皇权高于军权,他若不服,我便……”她喉间阻塞,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忠臣良将本不可杀,但前路难行,万里丰碑之下必有皑皑白骨。”
经过休整,夜火天星簇拥着手持天子令牌与圣旨的齐容川,前往主帅营帐。她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向主帅的手下道:“本宫识得你们,戍守边境,辛苦诸位。本宫这提你们一级,以慰艰辛。”
窃窃私语之中,齐容川果断亮出令牌与圣旨,沉声道:“本宫依圣旨,收回孟州营兵权。”
主帅陡然怔愣,本想反驳兵权重于泰山,无法轻易交付,然而当他看见皇帝信物,经不住动摇。
齐容川见状,面色严肃道:“你便是孟州营主帅?从即刻起,你不再是了。”
作者有话说:
鸭头,我的小学生过家家权谋有没有迷死你?(狗头叼玫瑰)(单手撑墙)
第35章
孟州营主帅——或者说, 曾经的孟州营主帅急不可耐地驳斥道:“大军攻城之际,怎可临时换将!”
“本宫晓得。军事布防仍由将军操劳,只是, 那一半的兵符需得交至本宫手中了。”齐容川不苟言笑, 语气和缓,“父皇口谕如此。”
口谕不能立时验证, 时效性极差,齐容川瞥了一眼手中明黄色卷轴, 其上文字和她大胆捏造的“口谕”加在一起, 确实能握兵符在手。
见主帅迟迟未动,齐容川立刻向方才亲自提拔的将士道:“请你速率人马支援前线, 切莫耽搁。”
她对忠心的试探奏了效, 那人虽踌躇犹豫,却还是率人离去, 进退两难之间,齐容川初次触碰到了兵符。
铜铁冰凉结实的触感,令齐容川心生浪潮, 她孤身立在昏黄的灯火下,余光打量火星渐次膨胀爆裂,忽闻一声不合时宜的炸裂声——她侧过脸庞, 原来灯芯烧至极点,以至于发生爆裂。
齐容川笼住兵符,款款迈出营帐。
孟州位于西北,夜间苦寒,帐外火杖耸立, 竟与年仅十五岁的齐容川一般高。少年稍稍撩开袖口, 展示出猛虎的半截血盆大口, 她借着随风摇曳的光亮,露着两颗虎牙,向比她高出些许的珠桦笑道:“你想摸摸它吗?”
*
西北战乱平定,已是半年后的事。
半年里怀庆公主长居孟州,渐渐起势,珠桦曾打趣道,若齐容川不是公主,而是皇子,那么皇帝早该疑心忌惮,召女儿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