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48)
若论改变剧情,她刚刚已亲自改过——齐殊扬起来的巴掌,本该落在骆青月脸上。
“你现在会骑马了,能够独自远行。”骆青月突然柔柔地开口,“能看懂地图吗?不能的话,我教你。”
珠桦愣道:“你需要我为你去办什么事吗?”
骆青月低声解释:“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见半夏正好从琼兰院主屋走出,她便赶紧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罢?阿珠,我们进去说。”
主屋的茶几上放着一只鼓囊囊的包袱,骆青月瞧瞧天色,尽快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不逼你,你若不愿就算了。王爷厌恶你至极,加之你打了他……我怕他转醒后对你不利。”
“你要让我走?!”珠桦震惊错愕,瞳孔骤然一凛。
骆青月道:“走不走全在你,我是极希望你能离开京城的。我力弱单薄,人又不聪敏,不能事事护你周全。为今之计,我唯能想出远走。我这儿有一封写给章州外祖家的信件,她会留下你的。待你一走,我便称畏罪自裁,亦或是偷偷跑了……我总能把谎编圆的。”
她言辞肯切、字字泣血,且说得又轻又快,容不得人插嘴,话至末尾时,眼尾染上一抹惊心的红:“我命半夏给你收拾好了行囊,从京城到章州只行白日,仅需十日功夫——你愿意去试试吗?”她又补充一句:“也许我真的保护不好你。”
骆青月永远不能忘记珠桦对齐殊近乎殴打的行为,她震撼痛心,其中夹杂着迷茫。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为两个人都做打算。
“为什么要保护我……”珠桦本能地发问,霎时陷入心虚的地狱,她赶紧摸摸鼻尖,视线投向茶几,“里面装了些什么?”
骆青月拆开包袱翻动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些衣物,供你路上更换。奈何时间不够,不知殿下何时会醒,否则该带你去成衣铺逛逛的。还有银钱……碎银与银票都有,足够你花啦。你要不要女儿家的首饰脂粉?”
珠桦晃了晃脑袋,穿越前她只用黑色橡皮筋扎头发,穿越后也只是随随便便梳个简单发髻,很少在打扮自己上下功夫。
那不仅耽误她的时间心力,亦无法为她提供任何情绪价值,于她而言全无意义。
骆青月却是不同的,国公府出来的千金小姐,首饰能够堆成小山,脂粉足以绘出盛世画卷,因出身名门,她是京城里上万只眼睛审视评价的客体,难以逃过金银珠翠和胭脂水粉。
“不要?”骆青月眨眨眼睛,面色有几分可惜,她觉得首饰脂粉是好东西,才会动将其作临别赠礼的念头,“那我送你一支珍珠簪子,当作念想。等我同王爷说开,自去接你回来。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珠桦不能再缄口了,她苦笑道:“从前不知你还能这么有主意,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逃离京城,免得越国公府事发后殃及池鱼,这是她筹划已久的事,如今竟是靠这样的缘由、这样的方式达成的,让她有些想发笑。
“以前再想不出,现在也必须想出来了。”骆青月说着,从妆匣里取出珍珠簪,郑重其事地放在珠桦掌心,“收好,别弄丢了。”
*
四月份的白日来得早,珠桦夜间辗转反侧,惹得厢房里其他侍女怨声载道。
出京城踏上去往章州的官道,途径寒云寺。骆青月的计策是天不亮时便出发,送走珠桦后,自己再去寒云寺上香拜观音。
马车行在路上的时候,珠桦在思虑骆青月将来要走的路。她希望能点亮几盏路灯,填平一些坎坷,连路牌也标注好,以回报恩情厚谊,期待在她离开京城的日子里,骆青月能过得安稳。
毕竟她一走,就无人在骆青月受欺负的时候,出来打上那么一拳了。
珠桦不敢抬头,声若蚊蝇道:“我昨晚做了与你有关的噩梦,兆头不大好,所以和你说破,去去晦气。”
骆青月侧耳倾听:“嗯?说来听听。”
“梦的内容错综复杂,我拣重要的说。”眼看就要出城,珠桦不能再拖延,赶紧说道,“一是你诊出喜脉,因王爷的缘故不慎滑胎……夏天将至,少在水边走动,切莫与他起争执。二是你母家遭难,国公爷因运送西北粮草不利,酿下大祸。三是你对王爷心灰意冷,假死后孤身远走。”
见骆青月的眼睛睁得滚远,珠桦补充道:“另有一事,你与楚瑰意能和便和,若不能和,就要多提防她。”
“千真万确是噩梦,”骆青月嫣然一笑,明显未放在心上,“常听人言噩梦说破了便不会成真,你都要走了,想点儿开心的罢。”
“你能不能上点儿心?我的事你千谋万算,轮到自己便一笑了之。”珠桦愤愤难平,恨铁不成钢,再想到这块铁全由她一手铸就,她的怒火不由更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