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113)
珠桦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臣哪里不想梦好事?都怪近日噩梦频发,扰得臣心绪不宁……话说回来,臣刚刚在太医院遇见雍王殿下,他近日是有烦心事吗?怎么臣只多说了两句话,他就恼火了?”
正确恰当地“恶人先告状”,往往能够为自己夺得先机。
更何况,无论怎么看,珠桦都是受害者,算不得“恶人”。
早晨陆殊来乾清宫请安时还温顺乖巧,哪里就像心情不佳了?陆灵先是困惑,再轻轻笑道:“雍王怎么了?他向来温和,恐怕是你先招惹他的罢?”
“……”珠桦哽了哽,看来,有时候被领导了解过甚,也许是件坏事,“臣不向他行礼而已,哪里就闹成刀剑相向了?哪有不向老娘行礼,反而向男儿行礼的道理?”
陆灵赏给珠桦一记爆栗,小作训诫:“你是要闹翻天了,不成体统,朕的确待你过于宽容。你在朕面前放肆,难不成在别人面前也放肆?”
陆灵说完,连忙再问道:“刀剑相向又怎么一回事?”
“雍王殿下稍后便来,陛下听他自己说罢。”
话音刚刚挨着地面,殿外便响起喧闹声,一名侍卫领着陆殊走进来,陆殊一见陆灵,立即哭瞥着嘴扑过去,泪眼婆娑地忏悔:“母皇,儿臣做错了大事,儿臣知罪了!”
珠桦欲言又止,默默饮下一口凉水压火。
“发生何事了?”陆灵轻拍男儿的后背,视线却望着侍卫,“你讲给朕听,一五一十地讲。”
侍卫把太医院里的惊魂时刻娓娓讲完,临了还补充道:“若非珠校书身手好,后果不堪设想啊。”
陆灵起初不发一言,手指频频曲张着,她圆钝的目光变得锐利,似乎要在宫殿中撕出一道裂口:“雍王,你如何解释?”
她依旧怀抱着男儿的身躯,眼里的温度却一寸寸降下去,待降至极点,那只拥着陆殊的手随之送开,陆殊心头震颤,连忙跪在床边:“珠校书对儿臣不敬,儿臣心里委屈。儿臣知道不该动刀伤人,求您原谅!”
未及陆灵接话,珠桦便匆匆说道:“臣亦有错,早先在太医院已向雍王殿下行礼赔罪。”
行礼赔罪?陆殊愕然地止住眼泪,莫非珠桦在指她临走时的一拱手吗?那怎能算赔罪,怎么能算!
他擦擦眼角,哭诉道:“母皇,您为君她为臣,儿臣是您的孩子,大周的亲王,也算她的小君。她怎可目无尊卑,连一次跪礼都不愿行!”
“雍王,”陆灵无力地倚靠着床头,失望地低语,“珠校书见人,可不行大礼,这是五年前朕的口谕,朕的圣旨。”
她爱才,不惜多加纵容,哪怕她已经做了珠桦五年的主君,却从未得到过任何的跪拜叩首。
陆殊错愕地猛拧眉目,素静的面庞净是红潮,他跪的不是乾清宫冰凉的地砖,而是布满锥刺烈火的地狱:“母皇太偏心她了,儿臣是您的骨血,陪伴您十六年,难道儿臣的委屈在您眼里不值一提吗!”
陆灵瞬间暴怒,扬手打翻盛着滚烫热水的茶盏,她看着长大、悉心教导的孩子,为何会如此残忍?
碎瓷片呲呲啦啦,陆灵颤声呵斥道:“难道人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珠桦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滚回你的重华宫去,好好闭门思过!”
珠桦在帝王的暴怒里悄无声息地隐匿了,她默默垂首,恍若自己根本不存在。
陆灵传来内官,道:“传朕的旨意,将雍王在重华宫禁足,日日笞打手心,无诏不得出。陆殊,朕对你……失望至极。”
作者有话说:
不会以为你还能再活四年吧()
第54章
“母皇……”陆殊眼眶酸涩, 难以置信地咬紧唇齿,然而仅仅一个恍神的瞬间,他便信了发生的一切。他又不是陆灵的亲生孩子, 陆灵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 朝陆灵深拜:“儿臣领旨,再祝母皇……早日康复罢。”
床榻上的陆灵已经阖眸静思, 她不愿意看见养育十几年的孩子被狼狈拖出乾清宫的景象,却在那之前轻声命令道:“陆殊, 向珠校书赔个不是。”
闻言, 珠桦淡淡地睨向仇敌,陆殊却不肯偏过脑袋, 他垂望地面, 不知在向谁道歉:“珠校书,今日……得罪了。”
有生之年能从陆殊口中听见赔罪的话, 珠桦略有颤动,她亲手创造出来的人,原来也会服软, 也会道歉。
待万籁俱寂,陆灵才睁开眼,陆殊果然已经离开, 她静默了片刻,皮笑肉不笑道:“你既不为他求情以表宽宏,也不煽风点火求朕重罚?”
“陛下大抵还是存了一丝慈母之心罢,这是人之常情,臣不愿左右您的想法。臣孤身在世, 只顾管好自己, 自私得很, 故而没有您这样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