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156)
孤独,黑暗,无尽的悲凉。
日子就这样日以继夜地过,大臣判了又判,他数次对腐朽的保守派熟若无闻,以一己之力推陈出新,逐步稳定江山。当是往大好未来发展,可每走一步,萧醉泊便自觉陷入深一步的无力。
在他自己创造的道路上,一步一步没入深渊。
突然有一日,萧醉泊再压制不住心底叫嚣许久的那道声音。
在沉寂入不可复出的地狱前,他放肆了。
声音是那么的轻柔温婉,却满含力量。
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声音的主人会为他落泪、也会大声责骂,调皮逗趣更会向他撒娇,陪他走过许许多多黑暗的日子。
那是一个少年郎的声音。
少年郎有一副惊世绝俗的容貌,似乎上天都要更偏爱他一些,天生便扬着温和的笑颜,很容易教人产生亲近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人群的中心。
可也是这位少年郎,面对他时从来都是呲着自以为凶狠的小犬齿,连名带姓地喊他,他对动手动脚肆意妄为,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
真可爱,他想。
这些都是只有他才看得见的,真真正正的少年郎。
他怎么会忘记……
怎么可能,
他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没有他。
安以墨……
—
安以墨没有期待萧醉泊给出什么反应,顾自道:“我说过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像现在能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我自己都匪夷所思。”
“多活一天都是我赚来的。”安以墨眸光微闪,太过玄幻的死后穿越无法言明,但他的心情从不曾更变,“我很珍惜每一天,也很珍惜逐步走向结果的每一个过程。”
“我说这些不是希望你改变对于结果的重视,而是能不能以后在做决定的时候再多考虑一点,不要把没有失去作为基准点衡量。”
幽瞳开合,撞上专门为他停留的清流,真心诚意地想将他从深渊地狱中拉上来,从头到尾冲刷一遍。从此,幽暗便染上了独一无二的珍惜与爱意,更有太多太多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世上或许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发现,令所有人闻风丧胆不敢直视的萧醉泊的那双墨瞳,从不吝啬掺杂私情。
“我答应你,发誓。”
一份承诺,更是一份誓言。
安以墨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他知道萧醉泊不屑掩饰扯谎,不信任诚心是因为拥有的人只有寥寥无几,少之又少的存在还有用在他身上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但其实……恰恰相反。
萧醉泊是世间极少数懂得诚心的珍贵的人。
他信,萧醉泊把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
萧醉泊看向他:“所以…别走。”一个不想给予对方拒绝选择的,霸道的请求。
安以墨没有立刻给出答复:“我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一起,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在你面前想很多,一直都是怎么想怎么说。无关上下级,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跟其他人比会有那么哪怕一点点的不一样。”
“完全不同。”萧醉泊接过话头,“其余人是我部下,你可是我萧醉泊明媒正娶的夫人。”
安以墨被萧醉泊正经打岔的能力逗笑了,没有在意他刻意强调的重点和小私心:“行,就按你说的。所以我与其他人的不同,就是我只能通过别人的口听说你的事情是吗。”
上一刻还有心思用打趣的口吻表达占有欲,下一刻萧醉泊直接被堵到窒息。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个决定能够引起这般多的情感波澜。
“以墨……”
萧醉泊这一喊,多少带着些求饶的意味。
闻言,安以墨摇头笑笑,若他真起了永不往来的心思,今天就不过过来多费口舌了,不过难得有机会逗逗萧醉泊,安以墨可不愿意轻易放过:“现在知道错了?”
“是。”萧醉泊诚心诚意认下,又固执追问,“所以我的问题——”
安以墨歪着脑袋故作思索,见萧醉泊溢于言表的自信满满逐渐变为保守的毫无把握,这才唇角微扬:“勉强给你个肯定回答吧。”
积压数日的阴霾骤然烟消云散。
勉强也好,怎么教人把“勉强”二字去了是他的课题。
萧醉泊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而安以墨是闲着七想八想,几日未见倒是一点没有影响两人分析当前的局势和往后的动向。最大的结说开,两人自然而然恢复到往日的相处模式,重新整理近期情报后就着现有问题,好好讨论了番。
那夜的杀手算上萧醉泊自己混迹进地方队伍的,剩下有两批不同从属的黑衣人势力。
其中一批毫无疑问是萧余奇一派,趁萧醉泊重伤之际一举取下性命,为防止刺杀意图和目标过于明显,他还特地分了两人到自己的营帐假意做戏,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