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20)
谢宣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不笃定还敢立誓?”
谢谌尧的那句“谁会那么不知好歹啊”一出口,谢宣立马便想到了那日在灯宴上对着白枝雪颇为嚣张跋扈的陈元狩。
陈元狩立的誓可比谢谌尧要霸气多了,不仅定了期限,话里的言下之意更是狂傲,那句“给我两年,我能让你在我面前拔不出这把剑”的话的意思无非就是:等两年之后,我必然能够吊打你。
不过在知道了书中结局的谢宣看来,陈元狩并非不知好歹,而是说了句简单的实话。
冬去春来,陈元狩在那日灯会上,嘴里说过的人情,应当是这辈子还不上了。
谢宣现今觉得,他必定会在这深宫里过一辈子。
可他也的的确确不想如此。
所以有时他会觉得,若是某一日他为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与抓狂,陈元狩领兵撞开皇宫的大门的那一刻,对他而言,算不算一种解脱?
不过这解脱的代价实在太大,完全就是治手伤砍手的愚医行为。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放弃掉可能可以让自己多活几年的机会,没有在灯宴上就杀了陈元狩,也在于重生前读《通天》一书时,陈元狩是他在其中最喜欢的角色。
或许面对面时,陈元狩的性格会让人徒增压力。但当初的谢宣隔着书页,见到的只是怀揣着一腔孤勇闯进国都、偏执又疯狂的少年。
这恰恰是他从来就欠缺的东西。
未进皇宫大门,就有人持剑拦了谢宣乘坐的马车,他还没伸手,谢谌尧就急躁地替他拉开了帘子,面上有些不悦之色。
“白、白……白哥!”
在见到拦车之人时,谢谌尧硬生生将组织好的几句粗语咽回了肚里。
谢宣坐在车厢内,一下未动。
他听到利剑插回剑鞘的响声,看也不看便能知白枝雪此时必然是拧紧了眉头,双手捧剑作揖,正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护国将军拦路在前,马夫没有不停车的道理。
紧接着,白枝雪低沉的嗓音在近处响起。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让正牌受有存在感了!
记住一点,以后全书武力值最高的必须是第三四章 写到的那个穷小子。
第10章 开搞事业
供皇帝休憩的寝宫内,此时除了游走的宫女们,以及候在门外的太监之外,便是谢谌尧白枝雪二人立于木案下,与坐于软榻上的当朝皇帝相看无言。
谢宣的臂肘撑在木案上,脑袋轻倚在左手的指尖上,半束起的乌黑长发泼洒在金黄色的软榻上,他微挽起宽大的朱红色袍袖,复而举起了茶杯。
近旁侍候的宫女立马往里斟了杯热茶,他又将其一饮而尽。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在眼前的两个人面前重复了三四次。
“你有这么渴吗?不就是一个秀女大选吗?”谢谌尧先一步耐不住死寂的氛围,向前走了两步,拧着眉言之凿凿道,“大不了你态度强硬些,你现在都做皇帝了,这世上还有人能逼你不成?”
谢宣两指捏转着杯沿,他的指尖是冰凉的,盛着热茶的玉杯却是温热的。他微阖着双眼,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凝视着手里的茶杯,“我只是在想……我该娶谁?”
“不、不是吧?你、你还真打算听那群老不死的榆木脑袋们的话娶妻?”谢谌尧突然间就支支吾吾起来,“你也不看看白哥,他比你年长五岁,他都没娶妻,你急什么?”
“这话在理。”
谢宣忽的睁开了双眼,放下茶杯,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方才挽起的衣袖还未整理过,右肩的外袍又因这突然的动作掉下了肩膀,显得他的着装看上去些许凌乱。
见到谢宣起身,宫女把手里的茶壶置回木案上,双手覆在腹部,恭敬地低头弯腰,往后退开了几步。
“你不如现在就去找白枭之,叫他先把他儿子的婚事办了,再来操心朕的婚事。”
谢宣正对着谢谌尧,口里的话答复的也是谢谌尧,侧眼看向的却是一直缄默不言的白枝雪。
他尽量使神情平淡,又使语调平稳,却掩不去眉骨间渐涌起的恼火。
与之前的急躁不同,他这次是真的生气。
为了演好《通天》书里恃宠不骄、心怀天下的太子谢宣,他一向喜欢在人前装成有礼数又乖巧的模样,幼时闹完脾气也会很快道歉,不至于会在白枝雪面前如此无礼地喊出他父亲的名讳。
当然这恰恰也因为他身边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犯错。
这些个个装成道貌岸然模样的老狐狸,天天揪着他不愿去做的事,成□□着他去做,若是他不愿做,便成了有负先皇遗诏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