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126)

作者:全是我梦里梦见的

“我欺瞒了我的朋友,他与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他却不知道这是一本写好的书。我以为他能在这本书开始前改变这个世界,却害死了他。”

谢宣沉默许久,宽慰道:“是因为你不知道,没人会在事情发生前知道一切。”

“我向来信奉天命可违。”韩迦南摇了摇头,“我浑浑噩噩地老了,也不再相信了。”

谢宣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空碗里吃剩下的小半碗米饭。被这个世界逼疯至此的韩迦南的每句话,说不让他心慌绝对是假的。

可韩迦南讲的每件事,也恰恰是他能够反抗朝政的筹码。他不可能在事情发生前就在心里信奉对方所诉说的绝望。

甚至与之相反,他想要帮助眼前的同乡,不仅是让韩迦南的心愿完成,更是去对抗将他逼到如今这个局面的朝政。

“我可以帮你。”过了许久,谢宣开口道。

韩迦南默了半晌,像是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就像你说的,不管怎么样,我至少是个挂名皇上。”谢宣的唇角细微上扬,“如果你说的故事都是真的,我们应当是同一阵线的伙伴才对。”

谢宣沉声道:“你需要为你的朋友沉冤昭雪,我需要抵抗朝政上那些做过亏心事的衣冠禽兽。我会帮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话音刚落,谢宣抬眸,望见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泪流满面。

谢宣面上的神情一僵,眼里闪过错愕。

韩迦南站起身直立,背部微微伛偻着,恭敬作揖,一字一顿将他之前说过的话缓缓道来,言语认真诚恳,“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坐下吧。”谢宣摇头道,“我需要的是能与我无话不谈的朋友,不是举止作态束手束脚的手下。”

闻言,韩迦南不作迟疑,当机立断地坐回了凳上。

直到二人都各自无话了一会儿,韩迦南缓和了情绪,举起酒坛,忽然又问道:“老乡,喝酒吗?”

“我……”谢宣抬起眸,正要拒绝。

韩迦南阻拦道:“喝酒谈事,才能掏心掏肺坦诚相对。”

谢宣经不住劝酒,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韩迦南喜上眉梢,颇为殷切地把谢宣碗里剩下的饭一颗不剩地用木筷扫到空盘里,举起酒坛在碗里斟满了酒。

酒气弥漫鼻尖,谢宣踌躇良久,敛息屏气大喝了一口。

烈酒入喉,他脑中浮现的第一个词是难喝。

谢宣险些要把嘴里的酒吐出来,可看到韩迦南面露喜色品尝着碗里的烈酒时,他又颇不信邪地把酒吞咽了下去,放弃了屏气,闻着浓重的酒味又喝了一口碗中的酒。

他眉头一拧,又皱了皱鼻,觉得与方才相比,唯有脑袋变晕乎了些,可这酒的味道始终没什么分别。

韩迦南问道:“老乡觉得这酒如何?”

谢宣看着对方期盼赞赏的神情,半天憋不出一句夸奖,只得捧着碗硬着头皮又喝了两口,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他心想,就当喝太医熬的苦药了。

放下即将见底的碗,谢宣扶着逐渐昏沉的额头,努力回想了片刻,轻声问道:“韩先生与贾朔认识吗?”

“贾朔?”

“他的儿子与我讲过,贾朔喜欢一个早已逝世的男人。”

韩迦南捋着白须连连点头,酒喝得多了,他讲话时的语调也不自觉上扬了许多,“以前他三天两头跑一趟元府,说是要陵云指导他习剑,不过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他心思不纯。”

“那……”谢宣脑子一沉,神智又涣散了许多,他忽然记不起自己究竟要问的是什么话了。

韩迦南热情地帮他把酒倒满,故事还未说尽兴,他没留意眼前的小皇帝已经在醉酒的边缘,只是自顾自地把话说下去,“知道这皇城里最有钱的富商最初是靠什么创业的吗?”

谢宣扶着碗摇了摇头。

“靠开酒肆。”韩迦南说完,又笑了笑,“那时我还说他又傻又痴情,谁知这两样都不是真的。他当了富可敌国的商人,又藐视朝政,他以为他是痴情之人,实际上不过是个胆小鬼。”

谢宣忽然道:“那白枭之呢?贾朔评价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话的语调比方才的发问上扬了许多。

眼前的景象在谢宣眼里颇不听劝地变得歪歪斜斜,韩迦南的声音也忽然在耳中忽响忽轻。

在恍然无知的情况下,谢宣的眼中依然失了清明,他浑散着双眸,说话时不自觉抬高了音量。

谢宣抿着唇,兀自等了半晌没等到回答,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他一点也看不清韩迦南脸上的神情,只知道自己半天没等来答复。

谢宣试探着问道:“韩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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