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96)
啊,不行。脑子若隐若现……
正苦思冥想中,耿砚突然凑着一张脸朝他冲来,“宁琛,你说——”
骤然放大的音量瞬间冲散他的回想。
宁如深一把扒开他的脸,“你声音好大。”
耿砚精神得像个神经病,“有空吗?”
“没有。”宁如深想起刚刚被发落的那三人,“我要先去找陛下。”
“喔喔喔!应该的,应该~”
“……”
手好痒,好想把这狗头拧下来。
告别耿砚,他一路循着去了御书房。
进到御书房中,只见李无廷刚洗过手,正用手帕擦拭指间。
侧立的身形颀长而挺拔,一身明黄的龙袍离得近了,像是又从刚才的云端落回眼前。
宁如深探头,“陛下。”
李无廷侧头看了他一眼,“脖子伸那么长做什么。”
“……”宁如深缩回,“聆听圣谕。”
李无廷提摆在御案后坐下,“宁卿想听什么。”
宁如深筹备了下措辞,“今天殿上的那三个人,是犯了什么别的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若没有别的事,陛下为何发落他们。”
他问完,跟前静了静。
随后李无廷抬眼,语调不急不缓,“朕是为何,宁卿不知道?”
宁如深对上那深邃的目光,莫名被看得心头一虚,摸了下鼻尖,“总不能,是因为议论了臣。”
“朕……”
李无廷正要说什么,话头却一顿。
他目光在宁如深那张心虚犹疑的面上落了几息,突然牵了下唇,带着琢磨不清的意味说:
“喔,为什么不能?”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招猫逗猫,有趣。
宁如深:……??
第38章 要捞回来吗
宁如深脑中嗡的一响。
一股燥热顺着尾椎一路直蹿上头皮, 叫他都宕机了一瞬:
什么,什么叫“为什么不能”?
是他理解有误,还是他幻听——
还是李无廷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宁如深惊疑不定地朝人看过去。
喉结动了动, 一口气憋在胸口, 半晌没能说出什么骚话来。
御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李无廷指节轻点一声提醒, “呼气。”
一口气顺着这话颤巍巍一呼:呼……
呼出的气却没有提起。
李无廷看他玉白的面色逐渐被憋得泛红,浑身的毛好像都要炸起来了, 难得接不上话,终于大发慈悲地笑了一下:
“朕说笑的。”
“………”
宁如深宕机的大脑恢复了运转,呼吸重新变得顺畅。他看着李无廷似得了趣的神色, 一时间头晕目眩:
这是能随便乱讲的笑话吗!
除了你还有谁会笑啊?
况且要是让旁人听到了, 他们——宁如深按着咆哮往四周一望:
正对上德全笑出的牙床。
他, “……”
好吧, 他们好像也不太正常。
李无廷关切开口,“宁卿怎么了?”
……算了。
宁如深缓了缓:说笑才对,这才正常。
他深呼吸了两下, 抿着唇幽幽夸赞,“陛下好油麦啊。”
“油麦?”
“幽默。臣的家乡话。”
李无廷点评,“是带了点口音的。”
宁如深抿了两秒, 转而回到最初的起点,“所以陛下是为了什么?”
李无廷也不再逗弄他, “还记得去月仙楼那日,朕在马车上问过宁卿的话?”
宁如深回想:什么话?
“一帮孽子吗?”
“……”
李无廷跳过他的用词, 微敛了神色, “纵然有才, 但德不配位。一心钻营, 枉读十年圣贤书——若当大任, 实为社稷之祸患。”
一番话说到最后,语调越发凛然。
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深邃的眸底泄出一丝惊人的锐气。
宫人们纷纷垂首不敢出声。就连德全都审时度势地闭上了嘴,安静立在一侧。
御书房中一时寂然。
片刻,李无廷自某些回想中抽出神。
他抬眼扫过一帮噤若寒蝉的宫人,又看向跟前微微怔神的宁如深。后者一只苍白伶仃的手轻轻按在胸口,正微启着唇朝他欲说还休地看来——
像是被他的冷脸吓到了一般。
李无廷顿了下,到底还是放缓了声线,“宁卿在发什么愣?”
宁如深轻轻抚摸着身前从三品的官袍,颇有些受宠若惊地问,“臣在陛下心中,是这么崇高的一个人?”
李无廷,“……”
他对上那张微微泛红的脸,思索两秒轻声,“主要是能祸害一些祸害社稷的人。”
宁如深:。
胡说,他明明是把梦想带给所有人。
·
宁如深回去之后继续给世家造梦去了。
他风生水起地造了几天,下值一回府,就遇上了前来传口谕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