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77)
不料,学成归来时,却见满府屠戮,无一人生还。
在大雨冲刷中,有个还有一息之存的小剑客。
北椋的师傅也在这一记灭门中生逝,为救恩主,死得惨烈。
北椋和柏甫慎一样,来京,皆都是为了灭上柱国一门,为报灭门之仇。
现下目的达成,柏甫慎的最后一口气撑至现在,犹如被抽了骨,说没也就没了。
这次晕了快四日,醒来后,柏甫慎向太子请辞,要回南边,祭奠先祖。
太子不忍放他走,一直劝。
“先生,我没有多少时日了,太孙还年幼,只盼着先生日后护他周全,你如何能在此时离京。”
柏甫慎比太子面色还要差。
“太子,你我心知,护幼主,慎无此能力也,太子却要放心,太孙心有谋略,它日,必不会搁浅。”
太子抱着柏甫慎痛哭:“有先生在,我才像重新活过一遭,万事都有了主意,若离了先生,我深陷这府门,唯恐撑不住几日,先生,你就不能送我走罢再去吗。”
柏甫慎终究没能遂了太子的愿,第日便出了太子府。
太孙亲送他,也很是不舍得。
他这一去,父亲说对了,太子府将再没了主心骨,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谁也不知道太子府最终有个什么结局。
北椋来向李宴拜别,她要亲自将柏甫慎送回故都,也算还了旧日恩人的最后一场恩情。
李宴问她,既去了,还会来京吗。
北椋无法答。
李宴便知晓。
“这样也好,金陵霍府比崔府周全,你去后,往后就过些寻常日子,既仇恨已放,那就,多笑笑,别总板着张脸。”
北椋被她逗笑了面容。
李宴亲自送柏甫慎出城门。
名义上的师兄妹,然柏甫慎之才,李宴是服气的。
“先生请去,宴,就送到这里。”
一如初见。
在太子府,隔着一面长河,在长廊之上,一众书生门客间,他酣然抱手,向她抱礼。
李宴双手作揖,躬身,予他回礼。
“青山长绿,盼君康健,回见。”
“山河迭荡,岁岁年年,回见。”
马车缓缓向南去。
盖过一片白皑皑的雪地,车轱辘在地面留下印记。
天寒地冻,李宴打了个寒颤。
却不想,这一别,即是永别。
此生再也没法见。
半月后,北椋回信来,言,大雪封路,路上耽搁三日,柏先生终没有回到故居,于途中病逝,享年,二十七岁。
柏甫慎病逝的消息传回京都,很快就传到了太子府。
官家经此一事后,现下病得下不了塌,一直未对太子和康王再有什么处置,太子便就这般撑着病躯至了这年初春之际。
闻得柏甫慎在途中病逝,当晚流了一夜的泪,滴药未饮,太孙在塌前侍奉,见他已言语模糊,神智不清。
夜半,太子薨。
太子薨逝,此消息李宴却是这宫里第一个知的,马上消息便会传至崇政殿。
李宴留下报信的宫人,于他言:“去坤宁宫禀报皇后娘娘。”
岑皇后慢了一步,至崇政殿时,皇贵妃已在殿中服侍了官家半日,正喂着官家用药,高公公悲恸,来传话。
跪地唱声。
“官家,太子,薨了。”
太宗一口气没缓过来,扶着长椅欲起身,没起来,轰然倒了下去,颤巍巍,晕去。
皇贵妃惊吓,摔了手中汤药,哀呼:“陛下!!”
以至宫门的岑皇后,当即软了脚,被李宴一把扶住。
“娘娘,节哀。”
太子薨逝,钟声长鸣,满朝文武敬哀,皆身着缟衣,在大殿之外叩首。
太孙扶棺从长街出,至南山厚葬。
也算圆满,于太子言,这无疑是最好的宿幕,以太子之礼安葬,厚葬南山,享万民叩拜,病逝前,终未被废太子。
太孙就还是太孙。
李宴休沐了几日,在院中看门房丫头在扫积雪。
今年寒冬格外的长,初春之际,天上还飘着雪花。
金樽来传话,世子今日还在宫中,留办太子丧事,回不了府。
李宴说知晓了,问:“世子可还有说什么话。”
金樽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这句算不算。
“世子爷倒没说什么,只宣家大公子和世子爷说,这几日,官家不叫人服侍,却只留太孙进殿伺候。”
只留赵修在殿中。
李宴站在树下,思索了许久。
阿朱打破了她的思绪,喊:“夫人,你看谁来了。”
李家两位嫩得能掐出水的姑娘来了。
李矜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李淑跟在身后,两人俱都是一副明艳模样,像新生的花,叫人眼前一亮,一瞬横扫了诸多不快,心情陡然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