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76)
他终有了波动。
声色含泣。
“你也觉着,我做错了吗?”
李宴摇头,是一样的神色:“官家从不会有错,官家的每项决定,都是基于无数的考虑之上,官家的每项选择,也是两相权衡的结果。没人能理解你的不易,只无论你做什么,下臣都不会抱有怨言,下臣,会安抚好世子。”
“是吗。”
“是。”
连她也觉得,他之爱子,可牺牲朝野。
康王,他是不是也那般想。
官家起了身,朝案上走去。
李宴随之起身,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官家……”
官家怆然落泪,声音悲怜。
“是朕错了,朕到底是错了。”
李宴上前两步,想扶他,却没伸出手。
官家往前迈步,而后挥了挥手。
“你去吧。叫世子回府,也叫,一众老臣回府,朕明日早朝,会予他们,会予崔曲二部,会,予天下,一个交代。”
李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泣声。
心头难忍。
闭了闭眼,压下了眸中蓄积的眼泪。
声也怆了几分,带着鼻音。
“陛下。臣,告退。”
深夜。
今夜注定难眠。
崔府灯火通亮。
金樽依旧是在火炉边烤板栗。
崔世子也回了神,拥蹙着火炉,在屋中烤手。
只不时传出一阵咳嗽之声。
但书房案上,世子妃却格外静了下来。
金樽和对月时不时朝案上看去,世子就在书房,他翻着手中书页,一句话也不说。
世子妃在案上作画,世子在炉边看书。
两人之间,像是吵了一架。
好怪的气氛。
金樽掏了一堆烤好的板栗,放到世子身边。
轻声问:“世子爷,你和夫人,你们吵架了?”
世子憋了一晚上的心绪难抵,放下了手中书,拢紧身上衣貂,望向案上一直作画的世子妃。
眸中情绪涌动,满是沉痛。
“你们,都出去。”
金樽和对月应声,立时都退出了书房。
崔廷衍端起地上那堆烤板栗,走到案边,将板栗放下。
她在作画,画的一副将军征战图。
画上,有个与他四弟一般年纪的少年郎,一身红衣,她正在描绘他的衣装。
瞧不出是在画谁。
“宴儿。”崔廷衍轻唤。
李宴最后这一笔终没有落下,弃了笔,登时心绪外溢,心中,无限疼痛。
搁下了笔,手背按住额头,强忍着,没让泪溢出。
“是我逼了他。”
崔廷衍将她按在额上的手取下,双手紧紧握住,握在手心。
“宴儿,不是你,是我,是满朝老臣,是康王,是上柱国,是,太子,与你没有半点干系。”
他虽不解她呵护官家之心,但她之忠,这是臣子本分,无怪乎官家在一众外臣中,最近总最疼爱她,连他也赶不上她之圣宠。
李宴撇过首来。
望向世子的眼睛。
世子不会明白的。
这最后一把火,确实是她亲手烧的,她明知官家待她之意,却仗着他的偏爱,非要此时在他面前打眼。
“是,还崔曲二家公允,这是公道,严惩上柱国,这是为国本计,明日,我同你一道上朝。”
天亮,朝野顷刻动荡。
上柱国二十三项罪,官家着刑部御史台共同督办,严查此案,上柱国全家打入天牢,令抄家。
这事三日后,康王在崇政殿外为上柱国求情,被褫夺封号,剥了兵权,暂留京中府邸,无令,也不得出。
而此时,寿王还在南边治水。
到月底,上柱国各项罪查清,官家严令,赐满门抄斩。
永康郡主出狱,接黔中守将令,伤好后,即刻出京回黔。
予以魏国公府长子武威大将军称号,厚葬西山岭。
加封崔家世子为上护军,有勋在身,从三品。
第日,崔廷衍便向官家请辞上护军,进观文殿学士。
这便是满朝年岁最轻,官位最高的青年学子。
比之宣家大公子还要官高一等
上柱国倒台,太子和康王皆被囚禁在府,一时间,朝野风向难定。
上柱国斩首那一日,李宴没去看,北椋去了,柏甫慎也去了。
奸臣伏诛,北椋在刑场,流了几行泪。
快哉。
至此,她来京的使命,终完成。
驾车带柏甫慎回太子府,到了府邸,北椋唤声,里头没有动静。
掀开帘子,才发现柏甫慎已经晕厥。
替他把了一记脉,北椋心沉到了极点。
书童一旁着急:“快送进府,去唤王医师来。”
第193章 太子病逝
曾在祁连山学师的柏家公子,在外祖盛家长大,是盛外祖赐他名为柏甫慎,只盼他学师归来,接管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