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老祖宗在京城杀疯了(200)
陛下宠爱康王,三冠加珠,赐双城封地,满朝文武风声赫赫,今日站党,明日派敌,朝野动荡,诸王相争,自立两系。
这一切,皆是陛下的错。
陛下是圣君,是明君,却唯独不是一个好父亲,太子妃难保,太孙地位岌岌可危,日夜活得胆战心惊,您伤的不仅仅是他太子的心,伤的,更是一众老巢旧部大臣的心。
康王权势日渐胜禀,满城的官员都在猜测,官家是否要废储,皇意难测,微臣与陛下这般亲近,也不能说,陛下当真无有私心。
都言太子雍弱无能,不适储君之位,然是谁,是谁将他推到今日这一步。
是陛下!是您。
所以臣言,陛下若不悔改,朝将大乱,康王,比之太子,更不宜储。”
太宗身强体壮,只近年来才身体大不如前,他竟因这一席话,全身颤动不止,就手掷了一柄砚台径直砸过去。
怒气中天,难以克制。
还从未有人敢质疑他的过错。
好,好,好你个崔家世子。
朕今日便废了你!
那柄砚台砸来,崔廷衍没有闪躲,任凭砚台砸中肩胛,他痛及,发出一声闷响。
崔廷衍身形抖颤,片刻,肩胛骨处便映出成片血迹。
湿了他一片月牙色衣衫,颜色鲜艳,比之疼痛要扎眼的多。
“你说是朕的错,朕疼爱自己的儿子有错?朕要立谁为太子,容得你一个下臣干涉,你好大的胆,崔俞平,你以下犯上,殿前忤逆,是死罪!你莫要仗着朕偏爱你,朕就真拿你没有办法,来人,来——”
崔廷衍俯身,重重叩首。
“陛下,罪臣死罪,然忠志之士谏言是为诤臣,臣死得其所,临死之前,再度谏言,还请陛下还天下一个安息,还朝野一个太平,岭南塞北皆有死敌来犯,臣的父兄手足皆在关外岭南抗敌,攘外需先安内,臣请,彻查宣威将军案!”
“你,你!”
太宗捂住胸口,有一口沉压的黑血到喉管。
“贼子,逆子,给我拖出去,仗,仗四十棍,给朕拖出去!”
崔廷衍俯首:“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谢陛下赐仗。”
崔廷衍笔直走出了宣华殿。
就在殿外。
宫人来往之地,宽阔的广场之上,崔家小世子被施以仗刑。
仗刑至于二十棍,崔廷衍几近晕厥。
皇后的仪仗从后殿赶来,可惜,崔廷衍到底没眼见岑皇后的失态。
手失了力,晕去。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
众宫人齐齐下跪,叩拜:“皇后娘娘。”
岑皇后望着崔廷衍血肉模糊的后身,一记泪当场落下。
他们岑家百年世家。
嫡系同胞就只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妹妹。
她把这崔廷衍当亲生儿子看待。
“官家,你何其狠心,我们岑家嫡系,一众女娘中,独独就出了这么一个儿郎,你这是想叫我岑家绝后吗!官家,臣妾痛心,流涕难止,你此番,莫不是在敲打我岑家的脸面,又要臣妾的脸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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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子被施以仗刑,高烧难退,被留以坤宁宫养病。
太医院太医轮番伺候,崔世子病伤不减,眼看还有恶化的趋势。
这番,太宗从坤宁宫往宣华殿去,咳了一路,路上,心软不止。
他问高公公,这小世子为何就这般矜贵,打也打不得,挨个棍,怎就病成这样。
高公公答话,说小世子自幼就和崔家那些武官不一样。
是啊。
不一样。
太宗怅声,未喘口匀气,宣华殿的小宁子来传话。
“官家,皇城司南衙曹司空到宣华殿了。”
曹司空。
太宗惊异,这个老的连路都走不动的老头来宫作甚。
南衙曹司空四年没进皇城。
要是不提,太宗都快忘了这号人。
原这人,可为他办过不少事,现下老的头发花白,他特许他带官身,安享晚年,无事不用入朝。
今也有七十岁高龄。
进宫来,太宗还觉莫不是塞外细作入京,发生天大的事,不然,何以能惊动他。
不想,他只是为他南衙的一名司使求情。
那人唤,李宴……
因涉入宣威将军案。
又和上阳叛敌的案有关。
太宗亲送曹司空出了宣华殿,力保,他所求之人,必会盘查,定给他个交代。
才将人送出,高公公紧着来传话。
“官家,崔大元帅入宫了。”
太宗现下听及崔姓就头疼。
好在来的是大元帅,他细问:“我那老姑姑,她没来吧。”
大长公主,本是一刻也等不及,是要入宫的,被崔道旻劝住,替她入了宫。
不过他此来,来探家中世子只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