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重做国宴主厨(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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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云蔚拟定了单子,拿给王小勇让他去找财务批钱采买。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王小勇兴致勃勃地接过单子,眼睛一扫,顿住了脚。他把采买单子拿回到向云蔚面前,难以置信地问:“师父!你就打算买这些?这上面就猪肉、河虾、羊肉、河虾!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向云蔚摇摇头,又补充道:“这时节新鲜河虾难寻,你要多上心。这篓河虾一定得新鲜,个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送来的时候得能蹦跶。”
王小勇瞪大眼睛:“就这?”
向云蔚点头:“就这。”
“师父!”王小勇嚎了一声,颇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他张嘴嚎:“师父,河虾再难找能难到哪里去,人老钱可是上熊掌了!要不我托兄弟们去林子里看看,打只飞龙回来?”
向云蔚扬起一丝微笑:“不用,就这一篓河虾。你等着看师父怎么用这一篓河虾压过钱六马一桌菜吧。”
王小勇不是很相信河虾,但是他相信自己师父的厨艺。所以还是拿着这张单子去财务室批钱卖河虾了。
在他万分的期待和好奇之下,河虾和卢生宝一行人同天抵达银山镇。
按照行程,卢生宝一行人在招待所安顿好以后,就一齐前往国营大饭店用午餐。
副镇长钱大志陪了一路,坐在席位上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他们如何重视卢生宝的到来,为此不惜上天入地搜寻当地珍惜食材。
“……咱待会要吃的羊,是特地从内蒙运来的。那儿长大的羊,从小吃带着草药的草,听说是一点膻味都没有。还有猪肉,咱们吃得是小猪,肉质最嫩。当然,这里头的压轴大戏还要数蒸熊掌,这熊掌可不易的,大补的!”
卢生宝白胖的脸上浮起笑容:“那可真是期待啊!让大家破费了,破费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底里最期待、惦记的还是上回在这里吃的那道红烧肉。
真真是唇齿留香,三月不忘!
本来验货拉货不需要他亲自跑一趟,就是为了再过一回嘴瘾,他才拉上妻子和好友一道千里迢迢北山赶来。
但此时他听了半天,也没等到钱大志说起红烧肉。卢生宝按捺住焦急的心,安抚自己,也许是红烧肉用料普通所以没有被特别提起。
钱大志还在介绍熊掌如何难得,卢生宝的注意力已经飘向通往后厨的那扇门。只见门一开,上菜了!
钱六马下足了本钱,中午这餐一连上了二十道菜——四道冷菜,六道热炒,八道大菜,一道汤还有一道甜品。其中最为壮观的当属中间那只被钱大志提过无数遍的蒸熊掌,叫南方来的卢老板等人都吃了一惊。
全都是山珍海味,大肉大荤,众人饱餐了一顿。
末了,钱大志提着牙,得意地问卢生宝:“卢老板,今个中午这顿咋样?吃得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卢生宝擦了擦嘴角的油,又忍不住问,“这饭店是换了个厨子吗?怎么不见他做上回那道红烧肉,味道好像也不一样了。”
这回吃的菜虽然更珍贵稀奇,但论味道却远远不如上回。所以虽然口称满意,但他问的时候语气之中不免带上了遗憾和失望。
钱大志被问到语塞,满脸的笑意立刻就垮了。
坐在一旁的宋厂长笑呵呵地开口:“卢老板不着急,上回接待你的那厨子现在在我们木材厂食堂里。各位老板下午去我们厂里验了货,咱们就在食堂吃,红烧肉管够!”
卢老板这下开心了。
下午,一行人迫不及待地参观完木材厂,验过货,提前了半小时冲进食堂等待用餐。
食客提前入席,向云蔚脸上不见一丝急色。她不慌不忙地指挥朱晓勇和王富贵帮手,先送了两道冷盘上桌。
接着提出了那篓活虾。
为了吃一口鲜活,这篓虾一直精心得养着,直到现在里面每只虾都还活蹦乱跳的。客人上桌了,向云蔚才把虾倒出来冲水洗净,剥壳取肉。她手快,剥得又快又完整,很快就将一篓活虾剥成了一盘虾仁。
剥好的虾仁上一层薄薄的蛋清浆,锁住水分,增加弹性和光泽。
清炒虾仁,不加其余的任何佐料,全程只用一根香葱佐香。炒锅上火,温油下虾仁和香葱。手勺灵活翻搅,轻轻翻锅,团在一起的虾仁逐渐散开,粒粒饱满晶莹如白玉。
捡出葱段,虾仁倒入漏勺沥干净油。炒锅重新上火,放入鸡汤勾芡,待芡汁逐渐浓稠透亮,放入虾仁在芡汁中一滑即可。
整道菜下来,从剥虾仁到起锅装盘,过去才不过六分钟。外头席面上,卢生宝还在津津有味地尝那道凉拌笋丝。
王小勇的心里在打鼓,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目送那盘清炒虾仁送上桌。他心里很忐忑,这道虾仁看着是漂亮,晶莹洁白,闻着还有一股清香。但钱六马中午可以用熊掌和内蒙的小羊啊!
在他紧张的心情里,青花大盘端上了桌。
只听见卢生宝喊了一句:“清炒虾仁!”
然后兴高采烈地举起调羹,装了满满一勺虾仁送进嘴里!
作者有话说:
*1989年3月1日,《野生动物保护法》正式实施,禁吃熊掌。
第36章 萝卜缨汤
陪在席上的宋厂长一直很忐忑。
他尝过向云蔚的厨艺, 并且认为她的厨艺是无可挑剔的。但同时,他又难免担忧厂里准备的晚饭过于简单。尤其是在吃过国营饭店那顿集齐山珍海味的午宴,那一桌极尽奢靡的菜就算是放到省城去宴请, 或者放到旧时候地主家里,那都是说的过去的。
当时席面上,人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虽然味道只是一般, 从来只是听说过的熊掌吃到嘴里就是厚厚的酱油味和烂的好似生吞肥油的口感。
但那可是熊掌!
宋厂长想到这里,就对摆上桌的虾仁感到绝望。虾仁炒得再好看,还不是舟市随处可见的虾仁么,价钱抵不上熊掌的十分之一。
他正垂头,却听见身旁的卢生宝发出了欢快的呼喊:“清炒虾仁!”
侧脸一看, 卢生宝已经举起勺子, 勺了满满一勺虾仁塞进嘴里。他眯起眼睛, 深情满足地咀嚼, 伴随着嘴里的轻哼,眉毛一下一下地扬起。虽然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但他满脸都写着“美味”!
宋厂长被他餍足的表情感染,也伸出勺子, 依样画葫芦地勺了一勺虾仁送进嘴里。
滑!鲜!爽!脆!
满口都是清香!
清鲜爽脆的虾仁就像是一阵清风, 涤清了午餐残余下来的油腻, 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变得清爽起来。
“宋厂长,”卢生宝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厂长有心啦, 多谢多谢。”
宋厂长一脸茫然, 不知道谢从何来。
孙通才见状, 接过话来问:“卢老板, 可是这道虾仁有什么讲究?”
卢生宝笑呵呵地为他解答:“这是正宗的苏菜啊!我们那国营大饭店取缔小馆子以后,许多老师傅都退隐江湖,不瞒孙书记,我许多年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清炒虾仁了!不仅炒得妙,选得也妙。虾仁在我们的方言中和‘欢迎’谐音,都是宴请的头菜!宋厂长,你们这个厨子心思很妙啊!她难道是我们同乡吗?”
孙通才含着笑意点头:“厨子姓向,向云蔚,是土生土长的银山人哩。也是卢老板的熟人,上回的红烧肉就是她做的。”
“啊呀,向师傅是个妙人,待会麻烦孙书记和宋厂长一定要为我引见。”
“一定一定。”
话音刚落,第二道松鼠鳜鱼端上了桌。
鳜鱼剔去骨头,剞花刀片出纹路,经过炸制以后头昂微翘,鱼身炸开,形如松鼠。因为下油锅前挂蛋黄上浆,炸出来色泽橘黄诱人。
“还说不是我们苏州厨子!”
卢生宝美滋滋地伸出筷子,往盘里一戳,酥脆的鱼皮破开,露出里面白嫩的鱼肉。他连皮带肉裹着酱汁塞进嘴里,糖醋卤汁酸甜可口,鱼肉外脆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