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重做国宴主厨(32)
又卖了三天。第四天, 钟杏花没在出现在解放电影院门前。
郑芬直说奇怪:“先前这人就好像钻进钱眼里去,怎么今天就不来了?”
向云蔚也想不出原因,直到回到村里听了八卦才晓得。
傍晚,向云蔚一进门, 钟奶奶就把她招呼过去了。带着一脸隐秘的得意, 说:“杏花又栽了, 叫人给告到村里去了!”
“您这消息真是灵通。”向云蔚走过去。
“那可不,”钟奶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原先我是动不了, 躺在炕上等死的人能有什么心思去打听事。现在我真身子骨越来越劲, 又有你给我找的拐棍, 我自个都能去村里走两圈。”
说着挥舞了几下她的两根拐棍。
钟奶奶从前瘫着完全是病了以后破罐破摔, 自己给自己饿的。现在营养跟上,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身体也逐渐康健起来。见她有力气能够坐起来缝被褥了,向云蔚就托郑芬的邻居孙大哥给做了一副拐棍,好让钟奶奶能下地走路。虽说是得拄着拐杖,行走起来不方便,但是人的双腿肌肉也讲究一个用进废退,只要多走动勤锻炼,肯定会越来越灵活。
钟奶奶毫不介意拄拐的不方便,再不方便也不能比瘫在床上不方便。至于走路姿势怪异,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她能动弹,不是光吃粮食不出力,老太太开心得不行,每天醒来都想着干点活,特别有奔头。
才絮完新被褥,又找赵老爹揽了串冰糖葫芦的活。镇上的冰棍厂,夏天卖冰棍,冬天就卖冰糖葫芦,自家厂子里串不过来就把活包出去。
串一百串得一分钱,虽然还比不上向云蔚卖一碗双皮奶的钱,但是钟奶奶串得特别有劲儿。
向云蔚坐下来和她一起八卦:“您今天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果然,钟奶奶说是去给赵老爹送糖葫芦的路上听的。
“有人到村委告杏花,说她投机倒把,把村里后山的栗子运到城里去卖。老龚已经把她和她爹娘叫去村委会了。这事闹挺大的……”顿了顿,她着急地说:“不会影响你吧?”
向云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现在私底下做生意的人可多了,不至于都抓了。龚书记这样重视,应该还是因为钟杏花用了村里面的栗子。她这是倒卖公共财产,性质不一样。你就别担心了。”
钟奶奶如今很信任向云蔚的话,听她这么说,一颗心立刻放回了肚子里。转脸,就把全部的热情都投注到吃瓜八卦上了。
“我就说今年后山的栗子少了那么许多!前几天,麦冬跟燕儿还有村里几个孩子去后山里面捡板栗,找半天回来的时候一个背篓都没装满。往年可不是这样的,往年孩子们回回都能装满一背篓回家来。”
钟奶奶说起来就气得拍大腿:“听村里人说,原来是你大伯他们一家连夜上山去捡的。真的是缺德的,一年到头孩子们就指着这点零嘴,竟然全被他们捡走了!小妹,你说杏花这栗子在镇上卖多少钱?”
“一分钱一捧,后来一分钱两捧,”向云蔚给她比划了一下大小,“十来个一捧吧。”
钟奶奶咂舌:“一山的栗子全卖了,估计得卖个五十来块钱。这么多钱,不晓得老龚会怎么处分他们?又开一个批评会?我看他们是把老钟家的脸都丢干净了。”
向云蔚摇摇头:“应该不止批评会。和上次不一样,上回是钟杏花和我的纠纷,大家伙只是凑热闹。但这回,她触及到了全村人的利益,只是开个批评会,大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平息众怒,龚书记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果然,如向云蔚所料。
当天晚上全大洼村的人都听见宋大红的哭声,从村委会方向传来,哭声高亢,经久不衰。
“号丧呢!”
“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
“你们家要熬夜偷栗子,别人家还要睡哩!”
宋大红的哭声引来不少村民的咒骂,可见这回钟大家的做法有多么不遭村里人的待见。
第二天,向云蔚刚起床,正到菜地巡视,竹篱笆外面就冒出一个脑袋。
“向姐姐,听说了吗,钟杏花和她爹娘昨天在村委会哭了一宿。”说话的人是叶大牛的女儿,叶小娟。
钟奶奶在屋里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忙招呼人进来:“小娟呀,吃过饭没,进来一起吃!”
“诶,好嘞!”叶小娟也不客气,进来就坐下,“全村就属向姐姐蒸的窝窝最香。”
“叶师傅做得也好啊,他力气大,揉得面够劲。”向云蔚说着端上来一碟腌萝卜,“就着吃。”
“瞧瞧,这萝卜腌得又脆又爽口,还带着辣味,就窝窝吃太得劲了!我爹就想不着做这个配窝窝。要我说,论做饭还得是女人有心思!就说还得是我向姐姐!”
叶小娟摆摆手,说起前面的八卦:“书接上文!这钟杏花一家为啥在村委会哭了一宿?”
“为啥?”麦冬捧着个窝窝头都在旁边捧场。
“龚大伯说了,要他们把卖栗子的钱全吐出来,充公!”
钟奶奶清楚钟大一家的为人,闻言就摇头:“没可能,这跟拿刀割钟大的肉没差。他们不会给钱的。”
“奶奶,他们会给的,”叶小娟眨了眨眼,“龚大伯这次发狠了,要是他们不给,就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治他们一个投机倒把!钟大伯不是一直想把钟卫民送去城里吗,要是背了一个投机倒把的罪,还咋做城里人。”
钟奶奶听了心里真是解气,连连点头:“这下可要叫他们放血了。”
可不是放血了?龚支书一共要叫钟大家还五十四块钱。
这些天钟杏花卖栗子得来的钱,也不全归她一个人。因为主意是宋晴出的,栗子也是她炒的,所以卖得的钱钟大家和她五五分账。分完的二十七块钱,也已经花去了大半。钟大买了烟,钟卫民买了新的胶皮鞋,钟杏花买了新手绢,剩下不到十七块钱了。
钟大在村委会门口看媳妇、闺女嚎了一晚上,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一早把媳妇闺女扯回家,自己就进城去找了钟二。
“老二,这馊主意是你儿媳妇出的,这钱你们得填补上吧!”
钟二心知自己亲哥哥是什么样混不吝的性子,苦着一张脸答应下来:“行,哥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钟大还没说完:“还有啊,现在我们全家可是在村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不要紧了,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还在乎什么脸面。但是卫民,你的亲侄儿可是在村里没脸活下去了。这为啥,还不是为着我那有出息的侄儿卫国。为了不影响他,我们都闭紧了嘴巴,谁也没告诉这卖栗子的主意是宋晴想的……”
“大哥!”钟二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骤然抬高。
钟大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亲兄弟一家人,我们全家都指望着卫国一个人光宗耀祖呢,我咋回说出去呢。不过,我为我的侄儿想,老二你肯定也会为了你的侄儿着想,是不?”
钟二沉默了很久,终于在钟大饿狼一样的眼光下开口:“当然,我也会为卫民考虑的。大哥不是一直想给卫民在厂子里找个工作吗,我想到办法了,厂子是不招人,但是可以让我媳妇办病退,让卫民来替她的岗位。”
这天,钟大在弟弟家里喝了一顿酒。夜色降临,才酒足饭饱高兴而返。钟二送走哥哥,沉着一张老脸回了家。
家里,钟二媳妇气得砸了一个杯子:“真是娶了个丧门星回家!我本来还想多干十年,让宋晴来替我的岗位。现在到好,铁饭碗白白送给你侄儿!”
“别胡说,儿子要是听见准和你置气。”
钟二收拾了碎杯子,咬咬牙:“我要回村里一趟。”
“什么?”
“我们钟家是娶了一个丧门星进门,但不是咱们二媳妇。我听大哥说了,这事肯定是鸿宇媳妇背地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