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468)
他对前几天的记忆只有上都大学的一切,剩下的时间究竟怎么过的,完全没有印象,想来肯定是很失礼的。
竺年打扮轻便,并没有穿华贵的太子常服,眼睛跟着嘴角一起弯起来:“吴先生能来,就是天下之幸,能有什么失礼之处呢?”
北方的夏天来得温吞,温度上升,却并没有让人感到炎热。
工地许多挖开的沟槽正在回填,一部分路面在抹水泥。
工匠们多数穿着短打,忙得一身汗。旁边的凉亭内,不断有人去喝水,拧毛巾擦汗。
吴灲看着这些雕梁画栋的建筑,再看看这些光着膀子的匠人,最后看看身边的竺年。
竺年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疑问,说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农民种地纳粮,商人经商纳税,朝廷收了钱粮,就用来建立军队保卫农民的地、商人的货;用来修桥铺路。”
吴灲死死盯着他:“不是用来给权贵享乐吗?”
竺年的表情不变,语气都没有起一点波澜:“百姓日子过不下去,就把权贵杀了,还哪有乐可以享呢?我自己赚钱够多了,没必要从百姓身上去搜刮那点。”
吴灲不信:“你能多有钱?难不成还能花在百姓身上,给一国的人用?”
“能啊。”竺年看着吴灲的眼神带着审视,“吴先生还需要与时俱进,多学多看。”
随身伺候在两人身后的内侍和大学士,听到竺年的话,全都心口抖了抖。
这……竟然让吴灲“多学”……
这可是吴灲!
内侍差点直接跑去找太医,就怕吴灲气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吴灲半点没生气,反倒露出羞愧的表情,对着竺年恭敬地行礼:“殿下高远,非我能企及。”
若非还带着一点身为尉迟兰先生的架子,吴灲直接跪下去的心都有。
他虽然没能去往海外,但是在南地着实跑了不少地方。以往对于南地遍地野人的印象,和实际看到的情景大相径庭。
尤其是南泉。
他去看了盛元长公主居住的公主府,发现除了规模确实大之外,并没有特别精致豪华的地方。甚至大部分的公主府作为府衙之用,还内设了一个学堂,听说要是盛元长公主……如今的太皇太后有暇,会亲自来授课,频率还不低,每旬总有那么三五次。
他去了前朝皇后罗娥开的店铺,见到这位依旧风华绝代的美人落落大方地打理自己的产业,把每个进店的男女老少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满心欢喜。
他住过高门大户的宅院,也住过荒郊野外的山神庙。
但一切都比不上他在南泉,看到哪怕是最寒碜的房子,也扎实牢固。有些富裕的村子,甚至将水泥路修到家家户户的门口。
南泉的高门大户,比不上别处的豪华,但是普通人家的房子,相比起来要好太多太多了。
许多小童白天被家长送到就近的学校,晚上再接回家。
城里乡间,到处都是背着小书包的少年少女。
南泉,并不能说比京城多么漂亮富庶,但比京城要好。
好很多。
他见了很多,但不信这些都是竺年带来的。
竺年在南泉的时候才几岁,总共就待了几年?
但直到这一刻,吴灲才相信,也才明白为什么被他寄予厚望的学生,会心甘情愿臣服。
他教的那一套,只是一个普通的好一点的皇帝。
但竺年,会是一个带着天下走向前所未有的未来的皇帝。
吴灲还有疑惑在心,见竺年一副坦荡的态度,也就直接问道:“殿下如此,不怕尉迟芳夺权吗?”
让另外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决定天下大事,自己则只顾着眼前一点点小地方,就不怕被架空?
别说尉迟兰是个能文能武的王爷,哪怕换做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太监,只要时间一长,总会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啊?”竺年吃惊地眼睛都瞪圆了,“他夺我权……不是,我们的权……这有什么好夺的?”
家里的钱放在那里,老婆拿着去买菜,老公拿着也是去买菜,谁去买菜重要吗?
吴灲算是彻底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了。
一个稳定的上层,是稳定的天下的前提。
吴灲接下了上都大学首任祭酒的职务,同时也把竺年准备的报纸起了个《新鲜事》的名字。
吴灲的牌子很好用,上都大学一下就起来了。
第一次秋季招生,哪怕入学考试严格,也挡不住天南地北蜂拥而至的学生。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买吴灲的账。
对于工匠和财会,他们认的还是设立在苍陶的东风书院;大夫和官员更认可京城大学;更高一级别的科研人员,把梁州研究所奉为圣地。
此外,还有黑荥的畜牧业,茶州的茶叶,阳沁的盐业,南泉的造船,新京的糖业等等,都有专门的专科学院。
许多被人一代代家传的绝学,最后被证明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敝帚自珍。
作为统治的最上层,官员们拿到手的是一年比一年更好的数据。
婴儿出生率,人口增长,平均年龄增长,受教育水平增长等等。
百姓们感觉最直观的是,粮食产量增长,住房面积增长。
连续三年的高增长,竺年交出的答卷漂亮到让竺瀚都感觉到一些压力。
然后他就下旨,让竺年和尉迟兰回京过年。
儿子大了,写家书不听话,必须下旨!
作者有话要说:待遇从优
糕儿:分房。
糕儿:上都的。
糕儿:住皇城根。
糕儿:来不来?
吴先生:来!
(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宠妃 ...
竺瀚本来想得很好。
现在大道修通了,上都虽然远,但回京一趟顶多就半个月。
来回一个月的时间确实不算短,可每年能见着儿子一面,比起以前要好多了。
反正秋收过后,朝廷就没什么大事,竺年和尉迟兰完全可以整个冬天都待在京城过。
万万没想到啊,儿子这一去就是三年没回来。
第一年,姜地闹了反贼,竺年虽然不需要亲自去平叛,但少不得要坐镇,不回家说得过去。
第二年,要招待安昌国的特使,建立两国的贸易线路,虽然他对来使的身份很不感冒,但名义上说得过去,他也就忍了。
眼看着都第三年了,臭小子一点都没回来的意向,竺瀚就急了。
罗英安慰也没用。
“出门就像是丢掉!他是整个大梁的太子,不是姜地的皇帝,哪有出门不回家的道理?”
后宫一处宫殿中,美貌的妃子低眉顺目,说话柔声细语:“姜地百废待兴,太子又一心为民,家里疏忽一些也是难免。”
说话间,一个小孩儿哒哒哒从门外跑来。高高的门槛显然阻挡住了他的脚步,就停下来,伸手让宫人把他抱进去,再又哒哒哒跑到竺瀚和妃子跟前:“青,拜见父皇、母妃。”
竺瀚一把将小孩儿拖着咯吱窝抱到胳膊上坐下:“腿比门槛还短,说话倒是利落。去哪儿了?”
“去太学听课了。”
“听懂了吗?”
“听不懂。”白嫩的小孩儿往老父亲的肩膀一趴,“父皇,青想和哥哥姐姐一起读书。”
这是在新朝建立之后,出生在京城皇宫中的孩子,也是整座皇宫中年纪最小的孩子,难免更受宠爱。
小孩儿叫竺青,并没有和宫中其他庶子女一样由皇后罗英抚养,而是由他的生母荣妃亲自抚养。
荣妃笑道:“你连笔都握不住呢,去了只会打扰你兄姐。”
竺青就把脑袋往竺瀚的肩头一拜:“父皇~”
竺瀚的心都软了:“好好好,父皇先给你找个先生开蒙。”
皇宫的另一处,罗英和宋婉坐在一处吃饭。
老太太问:“不等竺瀚?”整个宫中,也就她能连名带姓叫竺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