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32)
这是出于信任的考量。
当爹的能够相信的人,当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女婿。
北方六州虽然都被刻意降低了存在感,但还是唯一被改了名字的汾州最可疑。哪怕可以解释为对前朝的仇恨,也还是很可疑。
出信州到汾州的道路,几乎贴着汾河。
道路崎岖狭窄。有几段路甚至不能走马车。
他们不得不把马车拆开,一点点靠着人力搬过去。
在遇上最近的靠谱的村子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先把拆开的车厢寄存在当地的村长家。
银鱼们这时候像是傻子一样,听竺年和村长交谈,等到重新上路,他们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教我们几句当地话吧?”
信州的口音和京县的口音略有区别,只要语速慢一点,交流没有障碍。
汾州口音和信州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语言,根本就听不懂。
雪鸦这么长时间,难得能驮着竺年走,开心得一溜小跑。竺年不得不拍拍马脖子,让他走慢一点,才能和银鱼们说话:“我也不地当地话。之前在黑荥,学了一些姜国话,和汾州的口音很像。”
姜国本来就是从玢朝分出去的。口音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古音,听起来比较像,加上连比带划能够交流。
竺年会的也不多,沿途教了一些,到了当地的集镇之后,又刻意学习,还找了向导。不过四五天时间,他已经能够说非常地道的汾州口音。
用雅言夹杂着汾州话跟人交流,一听就是汾州当地的大户人家。
越往西走,当地人的口音越来越带有沃州话的味道,连银鱼中几个语言天赋不怎么好的,这时候也能听懂得越来越多。
“宋家出身沃州,他们是把自己人迁了过来,在汾州发展经营呢。”竺年说话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看着迎面过来的一队骑兵,面容严肃。
这时候他们刚走出一个集镇。由于赶路的缘故,几乎天还没完全亮就出发。
明明在蒙山的范围内,出了集镇之后,竟然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坦地貌。
二十骑黑马像是要把初升的太阳重新踩回到地平面下。
银鱼们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势,原本略微松散的队形紧缩,连眼神都变了。
竺年和对方的领队几乎同时举手,制止身后人的过度反应。
雪鸦歪了歪头,瞧着对面的黑马,低头喷了口气,跟随竺年的指示,抬了抬蹄子往前走了两步,按照命令停下之后还有点不太开心,大黑脸上写满了让对面的小弟们臣服的野心。
和雪鸦同步往前走的领队的黑马,竟然有些畏缩,犹豫了两下才跟着走。
竺年安抚地拍了拍雪鸦的脖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了过去。
领队接过,仔细验了验真伪,随后抱拳对竺年说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雪鸦⊙ω⊙:一群小弟。
糕儿 ( ̄ω ̄):那不是你小弟。
雪鸦⊙△⊙:咦?
糕儿⊙ω⊙:你看它们都是公公马,不能当小弟。
雪鸦(/ω?。。):噫~
战马(╯‵*′)╯︵┻━┻:MMP!
(完)
第九十三章 第一个目标 ...
汾州,作为能够孕育出玢朝一代王朝的祖地,绝对不缺战争资源。
包括冷兵器时代关键的养马地、矿产、木材,乃至于蒙山对面的部族,也能成为磨砺士兵的磨刀石。
而且按照现在人的传统观念,无论是荣归故里,还是落叶归根等思想,都让他们不会简单放弃自己的祖地。
就像他们竺家哪怕统治了南地,常年居住在梁州,也没有忘记对祖地南泉的建设。
玢朝对京城进行了多少年的建设,就对汾州进行了多少年的建设。
现在看来,到了如今大月,老宋家也没停止对汾州的投入。
眼前的雄城不像是一个州城,更像是一座都城。
如果说大月京城像是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么汾城更像是一名手握利刃的将领。
一直沉默不语的领队,看着竺年他们的神情,此时也忍不住微微露出骄傲的表情:“本地民风彪悍,诸位进城之后,若有事情要外出,最好由我这边的人陪同。”
这话说得很明白,竺年他们一行到了城里最好不要出门,出门也要受到监视,不然“可能”会遭到意外。
红五立刻怒目而视:“你敢对殿下不敬?!”
红五在银鱼中间,身材不算最魁梧的,但嗓门和气势绝对是最盛的,加上本身就略微耿直的性子,扮演起护主恶奴,几乎是本色出演。
他说话间还夹带了一点京城口音,更加显得情真意切,细节到位。
竺年抬手制止红五:“不可。”他对领队说道,“小王来此,本也不需要外出。还请这位将军带路。”
领队本来见竺年岁数小,心中难免有些轻视,思忖怎么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派一个黄口小儿来,这不是闹着玩吗?
这下见他肃容之后的表情,竟然展现出一份只有手握实权才有的威严,不由得拱手行礼:“还请诸位随我来。”
他的动作和语气都比刚才要客气得多,但也没有下马。
二十黑骑同样没有下马,而是一点都不掩饰地散开环绕在竺年他们队伍之外。
红五等人脸上自然露出不忿,收紧了下巴努力克制。
竺年脸上则有着显而易见的放松,有一种卸下重任的轻松,心里面的弦却瞬间绷紧。
猜对了。
接下来才是考验演技的时候。
城墙很厚,像是一条隧道。
守城的士兵很多,倒是没有要求检查竺年他们的行李。
隧道之后,人声喧嚣。
竺年他们离开昨夜歇宿的集镇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跟着二十骑跑了一阵,这会儿也才辰时。
领队看竺年观察街市,忍不住又看了看雪鸦,问:“偏远小城贫瘠,让殿下见笑了。”
这位殿下明明从京城远来,身边连一辆马车都没有,身上能够携带的东西也有限,却看不出一点风尘仆仆的狼狈。
身上看似简单的衣装处处透着精细考究,腰间一枚简简单单的玉佩,无论从成色还是雕工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领队对这些东西不太懂,却懂马。这么一匹马,不是说好不好,值多少钱的问题,而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雪鸦。
雪鸦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呲了呲牙,并没有因为被一群不如它的马走在前头而感到生气。反倒像是一个被一群小童围起来的壮汉,浑不在意。
竺年拍拍马脖子,微微一笑:“要是汾城还算贫瘠,那也没有地方能称为繁华了。”
领队觉得这话说得过了:“难道京城都比不上吗?”
他笑中透着一丝怀念和落寞:“以前的京城……现在的京城哪有这等景象啊。”
领队本来见到这个京里来的小王爷就有一种预感,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猜测确定了个七七八八,不敢再多问,带着人直接一路走到了城北的王府。
说是王府,但这里更接近于一座皇宫。事实也确实是在玢朝旧都的基础上改建而来。
一名四十来岁,长相和竺年有三分相似的华服男子,站在已经大开的正门中央。
竺年见状,赶紧下马。
其余人不敢怠慢,动作却比竺年慢了一线。
竺年往前快走几步,神情克制中带着点激动:“可是觉皇叔?小侄宋浮,拜见皇叔!”
汾州这边之所以不怎么引人注目,很重要的一点是在这里镇守的人虽然姓宋,但算不上宋家宗亲。
和名义上驻守西州的西王,实质上掌控南地的南王不一样,宋觉的封号叫镇北王。
既是王爷,又是姓宋,但宋觉这一脉却来自最初跟着高祖打仗的一名家奴。
家奴屡立战功,被赐姓宋。本来按照高祖的意思,是要让他带领禁军,但是他觉得自己毫无根基,不好和那些勋贵争地方,就自请去了北部。高祖感念,嫁了公主。隔了一代之后,又嫁了一名公主。